张秋容一想到自己忙活了一早上,就怕冯圳好不容易到手的媳妇跑了,结果这些人屁事不做,就在这里乱嚼舌根,她怎么可能不气?
直接把陈芬芳等人训了一顿,等人都散了后,这才紧赶慢赶的去了招待所。路上她还在想呢,到时候她一定要带着虞楚月去一趟市里,听说市里百货大楼的衣服最洋气,人靠衣装马靠鞍,到时候好好打扮打扮,任凭那虞同志长得再难看,应该也能救回来几分。
这么想着的张秋容,一到招待所,看到跟着前台走下来的女同志后,狠狠的眨了眨眼。怎么回事,前台是不是叫错人了?
“您是张婶子吗?”虞楚月想到冯圳告诉她的称呼,走过去,笑了笑道:“我是虞楚月,您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吃过了!”张秋容回过神来,来来回回将虞楚月打量了一遍,突然就笑了,“我就说冯圳那小子怎么突然铁树开花,好家伙,原来是碰到这么漂亮的媳妇了!难怪以前咬死了不肯结婚,现在你前脚一来,后脚就把结婚报告交上来了!”
还是小冯有福气啊!媳妇长这么标志,这还去什么市里啊,就算直接裹着厚棉被结婚都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
张秋容之前本就准备了一大堆夸人的话,这会儿见了人,一句又一句的夸赞说的无比真情实感。
虞楚月从小到大,从来没被人这么直白的夸过。后宅的人,越是高门贵族,就越是带了八百个心眼子,说话做事,永远套着一层厚厚的外衣,哪怕嘴上在夸赞,但实际很可能是含沙射影。
但这里的人却很直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需要费劲心思的去揣测话里的深意,尤其是张秋容,说到兴起处,还拉着虞楚月的手絮叨个不停。
虞楚月被她拉着,脸颊有些发红,但眼睛却是亮晶晶,有一种很陌生的暖意划过心头。
——
张秋容见到虞楚月后心情大好,也顾不上歇口气了,带着她就往供销社走:“小虞你看看要买些什么,看上了就拿,昨天小冯就把钱票都给我了,包够!”
虽说从昨天开始,虞楚月就在规划着要买的东西,但她到底对这里还不熟悉,怕有什么纰漏,就问张秋容家里都添置了些什么。
张秋容便道:“那些生活用品啥的,咱们就去供销社买,但是吃的喝的就不要了,改明儿我带你去老乡家里买,便宜还实惠。”
虞楚月点点头。
这边的供销社规模可不小,虽说只有一层,但基本的东西都有。什么搪瓷盆、热水瓶这些东西,看的虞楚月眼花缭乱的,张秋容让她拿两个热水瓶,“咱们这天冷,你们到时候分的新房子里又没砌炉子,要多备些热水,女人家喝了凉水以后可有罪受!”
等买完了这些基本用品,又扯了点布,这年头流行穿军装结婚,冯圳是军人,这他肯定不缺,但虞楚月只有上衣,还得做一条颜色差不多的裤子。
正当她准备跟着服务员去选布料时,突然被张秋容拉住了:“小虞,再拿一瓶雪花霜吧,”
服务员把瓶子递过来:“这是刚从沪市过来的,味道可好了。”
东北天气冷,又干,都不用等入冬,那风往脸上一吹,立马就皲了,时间久了,脸上一边一团高原红,所以但凡家里有点条件的,都会备上些擦脸的。
其实这种沪市来的雪花霜保护效果不是很好,就算擦上几层,往外面跑两圈,脸上还是干巴巴的疼,但这年头擦脸的除了这个,就只有蛤蜊油了,那东西倒是滋润,可味道奇奇怪怪的。
虽然虞楚月已经是张秋容见过最漂亮的女同志了,但她还是有私心的,想着让小虞更好看一些,等到结婚那天,亮瞎那些乱嚼舌根的人的眼!
这么想着,她抬眼一看,发现虞楚月脸上白白嫩嫩的,没有半点要皲裂的痕迹,“你们南方人皮肤都这么好吗?”
虞楚月摇摇头,倒不是她皮肤好,只是前些天在火车上涂了草药的原因,她每天晚上都会用药膏敷脸,要不时间长了脸上也会开裂的。
她接过雪花霜看了看,确实很香,但天气再冷一些,这就不够用了,还不如她自己做一些。
从前姨娘还没怀上小弟时,曾经对虞楚月好过一段时日,她以为自己没有儿子傍身了,便把希望放在虞楚月身上,一心想让她日后靠美貌高嫁,为此,特意费尽心思找人买来了一些秘方。
都是些擦脸擦手的胭脂水粉,虞楚月试过,虽然不至于立马变得年轻漂亮,但很滋润,至少比雪花霜要好很多。
想到那些方子,虞楚月突然回忆起之前见面时,冯圳手上是有不少冻疮的。
她上辈子挨饿受冻时也生过冻疮,知道那有多难受,便转头问张秋容这附近有没有卖中药的,她想去看看。
张秋容以为她受凉了,连忙带着她去了中药站。
东北地大物博,药材也很丰富,虞楚月一进门就找到了她想要的材料。
张秋容看着她手里拿着的东西,问道:“小虞,你要松子做什么,要吃的话我到时候带你去后山弄,那边可多了。”
虞楚月惊喜道:“真的吗?”
那可太好了,她一开始还怕自己要买的东西太多,钱不够,这要是能随便弄到,那她就能多准备一些了,不仅是冻疮膏,还有擦脸的香膏,到时候还能给张秋容也送一些,作为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