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了个身,柑橘味混着雪松冷香钻入甜杏的鼻腔,直把她的心搅得软得一塌糊涂。
她放软了态度,“……玄珠,我有点睡不着。”
黑暗中,宋玄珠似乎很轻地笑了一声,抬起手,落在她的后背,缓慢又有规律地轻拍着。
甜杏蜷缩着的身子慢慢地舒展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宋玄珠睁开眼,手移到了她的颈侧,上面的伤口结痂后有些凹凸不平,颈侧的动脉平稳地跳动着。
他的眸色深了深。
——
一夜无梦。
甜杏被宋玄珠叫醒了,在他下楼准备早餐的功夫,她先洗漱好了,然后去隔壁叫邬妄。
“师兄!”门一打开,她立马扬起笑脸,“昨夜睡得如何?”
“不如何。”邬妄神色恹恹,“都说了我不是你师兄。”
甜杏踮起脚,看见了他眼下淡淡的乌青。
邬妄偏过脸,没给她继续看下去的机会,“今夜你在我房间打地铺。”
甜杏不明白,但还是点头,“好。”
说完,她又忍不住轻轻地哼了一声,“师兄果真是没睡好。”
邬妄:“?”
甜杏撇嘴,“脾气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冷又臭。”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下走,听见这话,邬妄冷淡地瞥她一眼,“懒得搭理你。”
甜杏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正欲跳下剩余的几个台阶,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绊了一下,差点摔了一跤。
她低头一看,一个白白胖胖的纸人正鬼鬼祟祟地从她脚边溜走,攀上邬妄的衣袍下摆。
甜杏攥紧拳头,“师兄你真小心眼!”
邬妄对此置若罔闻,指使纸人擦干净桌椅,而后自顾自坐下,看着桌上丰盛的早点,夹起饺子咬了一口。
宋玄珠:“不知邬兄觉得味道如何?”
邬妄没理他,倒是甜杏三两步追了上来,抓起包子毫不客气地往嘴里塞,一边竖起大拇指,“嗯!玄珠的厨艺还是这样好!”
“师兄,你尝尝,是不是很像山下来福斋的味道?”
邬妄才懒得理她,偏偏她还不依不饶,像是得不到他的回应誓不罢休,“师兄?师兄?师兄!”
他斜睨她一眼,吐出两个字,“难吃。”
甜杏这下老老实实地闭嘴了。
三个人安安静静地吃完了一顿早饭。
宋玄珠从袖里摸出一张纸,俨然是甜杏昨日揭下的通缉令。
“我去打探过了,”他把钱袋还给甜杏,“枫无涯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城中的一家棺材铺,两年前棺材铺起火,自此再没人见过他。”
“但白玉京留下的追魂印表明此人至今仍在寒酥城中。”
邬妄专心地擦拭着取下来的金镯,两耳不闻窗外事。
“那也得去探探才行呀。”甜杏托着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毕竟这个人最值钱了。”
宋玄珠:“我总是支持小溪姑娘的。”
话音刚落,旁边传来一声嗤笑,甜杏扭头看向邬妄。
他头也未抬,“干什么?”
“如果你是想问什么支不支持的废话……”
量人蛇从他的袖里探出头来接过话,“还是趁早洗洗睡吧。”
甜杏:“……量人蛇你嘴巴好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