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要走。
不对劲。实在是太不对劲了。师父给的符箓动了,说明师兄是真的动了杀心。
但、但为什么呢?
见他真的要走,甜杏脑内思绪纷杂,“带我走吧师兄,你不能杀我,你会受伤的!”
天雷引、碧桃剑。
“你真的是浮玉山的人。”
不对,应该说她同浮玉山的青云真人关系匪浅。
天雷引,中咒者不得远离施咒者,若离一丈远,则天雷劈身,万劫不复,施咒者身死同理。
世上会绘制这种符箓的,只青云一人。
更何况那已易主的尸骨。
甜杏不懂这些,顾不上身上的疼,爬起来往前走了几步,神色恳切,“我本来就是浮玉山的人啊,师兄,我真的是!你曾同和我说过,残骨一定会带我找到你的。”
“你看,”她手忙脚乱地往外翻东西,“浮玉山的令牌、师父赐的绶带、你送我的金鱼铃、泥哨、千纸鹤糖丸。。。。。。还有你亲手写给我的行事指南和骂贱诀,这些都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她着急的眼,湿漉漉的,像是委屈的幼犬,落在邬妄眼中,却是刻意的示弱和哄骗。
他扫了两眼《行事指南》上的字迹,神色阴晴不定。
“师兄?你怎么不说话?”
甜杏急得快要哭了,祈求威胁十八般武艺几乎全用上,“你快说说话呀师兄!你带我走!带我走!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她说的话像是歇斯底里的命令,脸上的神情却是绝望的恳求。
邬妄垂下的指尖微微动了动,“好。”
“我带你走。”
——
甜杏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梦里春天烂漫,浮玉山漫山遍野的花都开了。
她年纪尚小,正是贪玩的时候,趁着师兄修炼的功夫,偷偷溜往前山,自告奋勇要替师娘收集桃花做糕点。
师父总是不让他们出后山,自她拜入山门以来,去前山的次数寥寥可数,甜杏看着前山的花啊草啊、操练的弟子们,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她灵巧地爬上树,看了半天弟子们操练便觉无趣,转而追着林间的松鼠玩,不料得意忘形,被巡山的弟子发现了,“谁在那里!”
甜杏当即惊慌失措地要往后山逃,慌乱之下,像只无头苍蝇般栽下了树,衣裳被树枝划了数道,后背火辣辣地疼。
偏偏此时她腰间挂着的金铃,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在那里!”
巡山的弟子握着剑,缓缓地朝她靠近。
要命!
甜杏连忙去捂住铃铛,急得快要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