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南青继续道:“若是国师要谢,不如便以身相许吧。”
谁人不知,国师韩澈不近女色,曾经有好些女子追着韩澈,都被他一一冷言冷语拒绝。
大风再一次刮过,围观群众不由得怀疑这是否是妖风。
传言中性情不定的国师,居然笑了。
低沉的声音在颜南青头顶响起,“姑娘这样说了,我岂能负了你的心意。你住在哪儿?择日不如撞日,我今日便去你家里提个亲。”
颜南青抱住韩澈的手下意识收紧,他在打什么主意?
韩澈弯腰将她的手扒开,将她衣袖上沾的雪拍掉,抬起她的下颌,瞧见颜南青呆滞的模样,他不由得嗤笑。
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韩澈道:“你这暗卫,我就知道你那日摔下树是想弃暗投明。这是想今日便投奔于我?不过,你这法子也太明目张胆了些。”
颜南青努力露出笑容,这韩澈,果然,一如既往地表里不一。
她算盘落空,眼下还得为自己寻个理由,“国师大人,我个人的情感终究是比不上我对我家主子的衷心,方才能对国师大人一表心意我已经心满意足,我生是颜家人,死是颜家鬼。”
颜南青不敢直视韩澈的眼,只盯着他的下颌,这国师大人笑起来,嘴角有个小酒窝。
就是不知道这面具背后到底藏着怎样一张脸。
说起来,韩澈自幼便以面具示人,她主子派了许多人去打探,也没瞧清过他的模样。
颜南青猛地回神。
“告诉我你的名字,今日之事便当是无事发生。”
颜南青抿嘴,“陆昭。”
韩澈松手,站起身,“陆姑娘,下次见。”
待马车驶出众人视线时众人才恍如梦中惊醒,四处散开。
颜南青也终于站起身,不再看那马车,向着边满的方向走去。
边满正准备悄悄溜走,后领口便被一股力道扯住。
颜南青将怀中的纸拿出,边满变了脸色,“大人怎么不早说是兑泽之人?我还以为您……”
这是她被派来接管长雀街眼线的任命书,若是仔细触摸这纸张,便能感受到其中暗纹。
边满接过,将那纸仔细摩擦,这才放下戒备。
“这不是,不确定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我这人有个毛病,记不住人脸。方才听见有人叫你满子,我这才确定。”
说着颜南青又将任命书放进怀里。
她许久没收集情报,今日走得匆忙,忘记带兑泽信物。
边满: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直率的暗卫。
颜南青继续道,“我今日寻你,是向你打听越知凌此人。”
越知凌,如今的朝堂新贵,陛下钦点刑部郎中。
他在京都出现得悄无声息,直到一月前,国子监出了件命案,一学子竟死在自己房间里,刑部来来后,左看右看也没瞧出个名堂。
要说谋杀,这学子死的房间前后都上了锁,但若要说是自杀,他刚在国子监季考中得到魁首,又怎会自杀。
还是越知凌跳出来,指出这案件疑点为刑部解了困,这才结案。
陛下不知从哪听说,一道圣旨颁下,越知凌摇身一变,就成了朝堂中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这一系列事件出现得恰到好处,无人不怀疑这背后是否有推手存在。
*
边满对这越知凌也偶有耳闻,不过要说最了解此人的,应是另一个小乞丐。
“大人请随我来。”他带着颜南青饶了好几条小巷。
脑内惊马一事始终在萦绕在脑海中,他暗中观察颜南青,看出她并非如前一位掌管长雀街暗卫般冷漠,便壮了胆子问道:“大人,你方才同国师……”
颜南青脚步一顿,她嘴角快扬到嘴边,“不该好奇的事,就别多问。”
经过一破烂小院,边满正准备带着颜南青进去,却被她拽着继续向前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