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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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气依旧晴好。
沈晏珠刚收拾妥当,阿风便出现在房门口。她行了礼,道:“沈小姐,今日是您第一日入学堂,奴婢前来为您引路。”
昨日她二人不肯出来作证,今日竟当做无事发生般。茉莉气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站在沈晏珠身后直撇嘴。
沈晏珠却未放心上,她只道好。朝廷在盛京城郊开辟了近乎半座无涯山来修建无涯书院,十分雄伟壮观,她老早就好奇得不得了了。
沈晏珠提着小书箱出得门去,茉莉在一旁不忘叮嘱:“小姐,学堂前头不许奴婢踏入,您自个儿一人可千万要好好的,别刮着蹭着伤着。药膏与纱布我放书箱里头了,万一受了伤,就差人回来寻奴婢。”
沈晏珠点点头:“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落英院位于书院西侧,从落英院出来,沿着高高的院墙往前,便能行至一条贯穿书院南北的贤明大道。
大道宽阔平坦,东西两侧却随着山势忽高忽低,错落着白墙黛瓦的屋舍。屋舍周围绿荫环绕,怪石嶙峋,花卉绿植被精心打理过,春日下显得格外生机勃勃。
阿风在前头边指引边介绍:“……上了碧波亭再往下,那颗百年古樟前的屋舍便是沈小姐上课的诚业堂了”
沈晏珠抬头,见前方曲径通幽,沿着青石板路弯曲向上,一座飞檐翘角的六角凉亭矗立于此。
“士舍离学堂这般远?”沈晏珠吃惊。每日来回得行多少路呀?脚都得走疼了不可。
阿风微微一笑:“士舍在书院最深处,也是为贵女们的安全和声誉着想。”
好在凉亭位置不算高,十来个石阶便进了凉亭。
刚踏进碧波亭,却听见下方一片竹林里传来吵闹声。
沈晏珠驻足往下望,视线被繁密的翠竹遮挡,只能隐约瞧见几个身影在其中晃动。她再定睛细看,发现……那是几名少年在斗殴!?
刚看明白,就听里头一人恶狠狠地开口了:“给我打!往死里打!出了事本少爷担着!”
随着这番叫嚣,拳脚相加的声音更激烈了。沈晏珠听见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回道:“啧啧,不过输了一场斗鸡就要打死小爷。陆探明,你真出息!”
那叫陆探明的少年闻言更激动:“阴险小人!要不是你给我的‘将军’下泻药!它会输吗?如今它已只剩一口气!它若是死了,我要你陪葬!”
越说越气,陆探明咬牙切齿:“揍他!往脸上揍!”
那懒洋洋的声音陡然拔高:“打人不打脸,陆探明,为了一只鸡,你要毁小爷容?”
“哼,何止毁你容,我还要你命!”
沈晏珠听得心惊肉跳,一方阴险狡诈,一方仗势欺人,书院里头还有这般胡作非为的纨绔?
不知是哪个府上的?她好奇地往前,想站近些瞧得更清楚。
手臂忽地被人拉住,阿风小声道:“沈小姐,咱们还是抓紧赶路吧,再晚怕是要迟到了。”
沈晏珠只好放弃瞧热闹,跟随阿风的脚步继续前行了。
离开了凉亭,沈晏珠不忘向阿风打听:“刚才竹林中的几位不知是哪些府上的少爷?”
阿风谨慎道:“只听见陆公子的大名,陆公子是当朝右相的嫡次子。其他几位,奴婢没看清,便不知了。”
“那被打的那个呢?”沈晏珠问。
阿风摇摇头,不知道。
沈晏珠微微蹙眉,她总觉得那声音耳熟,却想不起在哪儿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