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了信念,她擦干眼泪,吩咐茉莉:“给我准备笔墨。”
茉莉一愣:“啊?做甚?”
沈晏珠抿唇一笑:“当然是完成上午温博士布下的课业呀。”
沈晏珠完成了任务又小憩了一会儿,便又收拾一番去了诚业堂。
今日下午的课为琴艺,在诚业堂的听雨轩。进了门往左,第二间课室。沈晏珠来得早,只零星几位学子在听雨轩内默默练琴,琴声混合成一首杂乱的乐曲。
她环顾室内,打算找个位置坐下。却在最里头靠墙的角落里,看见一个趴在桌上睡觉的少年。
本应是横放在桌上的古琴被少年撂到一边,他侧着头,面朝里,长长的胳膊当做枕头垫在头下。他手长脚长,趴在桌上,手脚皆伸出去一大截。
而最为特别的是,少年的手被厚厚的纱布包裹,好似一个又大又白的粽子。
沈晏珠眼睛一亮,抬脚朝那角落走去。
她将小书箱放在桌边脚下,端坐在少年旁边的席位上。抬起葱玉手指,轻轻抚摸桌上的古琴。
几位学子见她进来,已不再专心练琴,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琴弦。见她抬起手,做了一个起势,他们便看过来,都想瞧瞧她的深浅。
“噌噌噌噌……!”
突然,一阵巨大的噪音从她的琴上发出,犹如魔音贯耳,响彻室内。
众人纷纷捂住耳朵,表情痛苦。
什么抹挑勾剔的指法都不用,沈晏珠十根手指齐上阵,抓着琴弦一把把弹。
如此噪音之下,她身边的少年终于臭着脸起来了。
萧沉带着没睡醒的迷蒙,表情难看地歪靠着墙,视线落在旁边专心致志制造魔音的沈晏珠身上。
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他伸出长腿,往她椅子轻轻一踹,沈晏珠的身子随着椅子歪了歪。她这才住手,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望过来。
萧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是你?”
沈晏珠眨眨眼:“你认识我?”
萧沉气得哼笑一声,举起两个“大馒头”,咬牙切齿:“你干的好事!”
沈晏珠看着他的手,疑惑道:“这是……受伤了?”
萧沉嗤笑一声:“你装什么无辜?要不是你拦着小爷,我怎会被抓去挨板子?”
沈晏珠长长地“哦”了一声,问道:“那为何要抓你去挨板子呀?”
萧沉被问得脸更黑了,沈晏珠忍着笑,道:“对不住,我真不是故意拦着你的。我刚来,不清楚规矩。”
萧沉打量她一眼,道:“怪不得眼生呢。”
沈晏珠抿唇一笑:“我听他们叫你萧沉?我叫沈娇。”
萧沉神色一敛,盯着她问:“你姓沈?魏国公是你的……?”
“堂叔父。”
萧沉懒散的坐姿终于变了,他正襟危坐,轻咳了一声,问道:“那你认识瑞阳郡主?”
沈晏珠心头一跳,无意识捏紧了拳头,道:“认识啊,萧世子为何突然问起她?”
萧沉敷衍道:“随便问问,听闻瑞阳郡主貌美无双,世间罕见,好奇不是?”
沈晏珠心里鄙夷了一番,这纨绔,整日不学无术还贪恋美色,再多挨些板子才好!
“瑞阳郡主容色妍丽,确实有仙人之姿。”她把自己夸得脸红起来。
萧沉不信:“当真?那她为何从不在外人面前露脸?除了皇宫里的几位,甚少人见过真容。”
沈晏珠垂下眼,盯着自己的脚尖,道:“瑞阳郡主深居简出,我亦只见过一两回,具体是为何,便不甚了解了。”
萧沉摇着脑袋,懒洋洋道:“成日关在家里好吃好喝,估摸着都长成一头大肥猪了,所以才羞于见人,还要吹自己天仙下凡。”
什么?沈晏珠气呼呼地瞪着他,你才是大肥猪!你是大蠢猪!
“萧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