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案?”
“一派胡言!”
裴叔夜与监丞异口同声,裴叔夜忍不住转头看向监丞,眉头一拧。
监丞忙拱手解释:“大人,今日广业堂助教庄凯在监考时,抓获一名学子舞弊,后经绳愆厅审问,该生供认不讳。此事已详细记录在案,何来冤屈?”
“你胡说!书荷不可能舞弊!”沈晏珠立刻反驳。
“你……”
眼看二人骂战又起,裴叔夜开口道:“她如何舞弊?”
监丞回道:“该生名为柳书荷,学问一直不错,排名也一直在前。但此次确实人赃并获。”
原来,今日上午因大雨不停,考策论之时广业堂内许多学生答卷被浸湿。助教庄凯便为学生换下新的答卷,这一换就发现了问题!
庄凯从柳书荷桌上拿下已做了一半的策论,却发现上面竟写着范绮云的名字。
“答卷上名字不一样,就不许她写错了吗?”沈晏珠争辩道。
“哼,姓名一样不足以判定?若连字迹亦是一样呢?”
沈晏珠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找不出理由。
监丞继续道:“柳书荷同范绮云二人坐席邻近,柳书荷桌面上摆放着范绮云的答卷,事发当时她正在抄袭范绮云的策论。事后下官询问二人,二人亦是承认作弊,范绮云是从犯,下官罚了她此次成绩作废,柳书荷是主犯,按律杖责三十,逐出书院,取消学籍。”
为了显示自己通情达理,他补充道:“念在该生为女子,三十杖怕是难以承受,下官将杖责减至十五杖,已是仁至义尽。”
沈晏珠听他说得有鼻子有脸,但又不知从何下手去帮柳书荷翻案,只能对堂上的裴叔夜求助道:“裴大人,此事疑点颇多,还需细查。”
裴叔夜点点头,先安抚住这位祖宗,又道:“柳书荷何在?”
茉莉替柳书荷上完背上的药,将她背了出来。
那伤药是宫里带出来的,专为沈晏珠准备的,带有一定的镇痛功效,上过药的柳书荷脸色瞧上去好了一些。
“学生柳书荷,见过祭酒大人。”她跪在地上,虚弱地行礼。
沈晏珠心疼她,见不得她如此模样还得跪着,刚一抬脚想将她扶起,裴叔夜立刻反应过来,道:“无需跪礼,起来坐着吧。”
茉莉帮着自家小姐扶着柳书荷坐好,怕她支撑不住,背后又疼,沈晏珠依然让柳书荷靠在自己身上。
之前退到一旁的萧沉靠在圆柱上,默默看着这一幕,唇角不自觉上扬。
“柳书荷,监丞所言,你可全认?”裴叔夜正色问道。
柳书荷还未答话,沈晏珠先开口了,她对柳书荷道:“书荷,你别有顾虑,无论如何我都站在你这边。但是你须知道,现下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放弃,便再无可能实现此生夙愿。”
柳书荷浑身一震,痛苦地闭上了眼。
沈晏珠再度加码:“不仅如此,我现下亦被你牵扯,若今日你无法翻案,我与世子大闹绳愆厅,之后定会受到严厉惩戒。你,可曾想好?”
柳书荷猛地睁开眼,抬头望着沈晏珠。
沈晏珠眼神坚定地俯视她,二人无声对视片刻。
终于,柳书荷低下头,开口虚弱道:“监丞大人所言,学生不认。”
监丞第一个跳起来指着她们:“你!你!你们!”
沈晏珠转头,找到萧沉,对他咧开嘴一笑。
萧沉也不再故作深沉,回了她一个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