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片之祸,叫人闻风丧胆。哪怕稀释成了享乐的桃花散,也是一沾成瘾,无可戒除。
这东西在本朝被严令禁止,万一有个苗头叫外头知道了,哪怕只是一个客居小姐染上。别说御史台那群笔杆子能将他骂穿,圣上也不会饶过清远侯府。
白婳看他一眼。
他心里也是知道轻重,知道害怕的。
只是板子没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才会轻巧放过始作俑者。
“我未曾误食,侯爷可放心。”她垂眸道。
明忠海听到了准话,心里才算安定下来。
二人一时无言,明忠海宽慰了一句:“这事你也受委屈了,若不是你机灵发现及时,后果不堪设想。你放心,那逆子,我必当严厉管教。”
白婳:“侯爷,三公子歹毒在心思,他对侯府,对您,并无太多恭敬眷恋。您留下他,便是留下了个大隐患。”
明忠海蹙眉。
在他印象中,白婳十分乖巧懂事。
“若无其他事,便不打扰侯爷公务了。”她欠身告退。
明忠海:“去吧。”
屋里烧了炭盆,暖得叫人透不过气,出来后外头的寒意扑面而来,反倒清明几分。
白婳不疾不缓往回走。
谈不上失落委屈与否,原本明忠海于她,便没有什么情谊可言。他护着儿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白婳还是觉得不甘心,风也吹不走胸口的淤堵。
走过祠堂外的树林,远远瞧见柳姨娘带着两个丫鬟,手里提着大小各样的食盒往里去。
据说是明晏伤得不轻,还没开始跪祠堂,便趴在独室床上要死不活烧了一场,姨娘去跟明忠海求了恩典,先给儿子治病,其他的等人好了再说。
她日日探望,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说是禁足,不过换个地方养病罢了。
等他的病养好了,风头一过,这所谓的禁足跪祠堂还有没有效力,尚且难说。
白婳站在竹林口,又再想起明晏那副轻佻恶毒的嘴脸来。
风穿过竹林,枝叶晃动,白婳看见侧首还站了一人。
明肆也看见她了,对视一眼,他朝她走过来。
白婳穿了身雪白的兔毛斗篷,脸色素净,只发髻上一只琉璃步摇装饰。
她心情欠佳,越发透出一股遗世远人的疏离。
“二公子。”白婳同他点头。
明肆眸色深,眼中无甚情绪,抬手在她上方拂了下。
白婳以为他要摸她的头,往下轻轻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