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别急,小人方才与白婳小姐已问清情况,她与三公子身上的,应当不是烈莓症。”叶大夫忙道。
侯夫人和明肆同时松一口气。
白婳的危机解除,侯夫人的神色才又再变了变。
她正想着要做主将那兔崽子挪去乡下庄子上静养,别好事不沾边,净得些害人的病,这一屋子老的小的,谁经得起烈莓折腾。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着这个机会,侯夫人舍不得放过。
叶大夫接着解释:“原本三公子身上的症状,咱们几个大夫一同会诊,也只是觉得疑似,未能确诊。但据白婳小姐所言,她是沾了三公子手绢上的粉末才导致的红苔,位置也能对应上,小人方才也检查过了,小姐其他地方的皮肤完好无损。”
“问题应该是三公子的那块手帕上,一人发病无法判断,再加上白婳小姐的症状位置的话,咱们应当是已能排除烈莓症了。”
白婳眼神一动:“叶大夫。”
叶大夫看了看白婳,又看了眼侯夫人,有些拿不准主人家的心思。
现在三公子晕厥在床,无力给自己申辩。
即便能申辩,现下他发病是真,若无人力排众议作保,烈莓一旦传开非同小可,安全起见,都是该单独圈他一人送出去治病。
白婳看了眼侯夫人:“母亲,藏这种东西在身上,还要特意带去温泉山庄,他不怀好意。我伤在脖子,冬日里衣裳厚实,围脖一挡,外人根本瞧不出来。”
“没错。”侯夫人这么多年可算逮着了机会,眼里都在放光,“叶大夫,老三就是患了烈莓症,要挪去城外庄子上静养,谁都不准探望。”
叶大夫道是。府宅里的弯弯绕绕,无须问太多。
终于能将撷芳院那对贱人母子拆开逐个击破,侯夫人想想就痛快。
这时候她忽然想起来屋里还有一人。
看一眼身边抱臂的明肆叮嘱道:“你在外面别多嘴,跟你不相干。万一有人问起你就说不知道,你自好好读书就是。你听见没有?”
那谨慎严肃的模样,仿佛还把二公子当小娃娃。
白婳有些忍俊不禁,压着唇角,避开视线。
明肆掀着眼皮睨了眼侯夫人。
那一眼一言难尽,也懒得再申辩,直接走了。
白婳前脚回到葳蕤院,没多久,大公子就来了。
阿吉将明疏的轮椅推进来,一边道:“听闻姑娘回来,公子去了药房,竟是错过了,扑个空。”
“成序哥哥。”白婳看见他很高兴。
明疏鲜少离开清霜院,出门也几乎都是来葳蕤院寻白婳了。
他穿一身淡青色斗篷,同色的围领厚实,看起来暖和,也衬得肤色有些苍白。
明疏眼里有担心,“我都听说了,怎的如此凶险,可有受伤?”
“我没事的,成序哥哥。”白婳叫海棠搬了个绣墩来,坐在明疏身边,细细将事情说了遍。
明疏听罢,沉默了半晌。
白婳握了他的手,捏了捏,“现下事情也算有了个了结,他不会再有机会兴风作浪了。”
明疏回握她的手,仍是不语,找海棠要了药膏:“我来吧。”
声音缓慢,白婳不知为何听出来几分落寞与无奈。
她一愣,去看明疏的神情。
还是那般温和,仿佛并无不同。
海棠将药递上。那药膏是叶大夫那开的,用来治疗白婳脖颈上的红苔。
白婳看了他一眼,背了过去,自然将头发拨到身前。
药膏清清凉凉,很好缓解了红苔的灼热。
白婳心中连日来所有的委屈憋闷,在这一刻全都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