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世子可不管那些,连拍几下明疏的胳膊,那眼睛发亮。
就像在说:“大水冲了龙王庙,这不我们白婳妹妹吗?”
但碍于还在长公主的宴会上,忍住了没大喊出声。
白婳微微低眉上前见礼,又道:“难登大雅之堂,长公主抬爱了。”
善柔长公主笑笑,又往薛芳漪看了眼,“芳漪这孩子打小心气高,也没什么朋友,难得见她如此上心,好孩子。”
赴宴的贵眷小姐们都是人精,看得懂长公主的心意,一人一嘴附和。
“青丘山不罕见,罕见的是此等创力,小小年纪,不可限量。”
“颜色用得也好,挺有巧思。”
“是,秋将军的独女,果然色艺双绝。”
“听说还是和明府大公子指腹为婚……”
不知是谁顺嘴一句,说到一半卡住,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要是冲撞了长公主宴会闹起来,怕是要得罪人。
但来不及,这么些人已经全听到了。
白婳:“……”
二公子和白婳的事情传得最为沸沸扬扬那年,善柔长公主身体抱恙,在南边休养生息,回来后对此事或许也零星听过一耳朵,但小辈们的事不值得长公主挂心,她一时间没想起来也没对上号。
即便如此,也还是不难看出宾客小姐们那些微妙暧昧的神情。
长公主轻轻蹙眉,正要说什么,院外管事又来传话:“清远侯府大夫人在外头候着,想求见长公主一面。”
众人的神情愈发微妙。
下了拜帖的宾客,直接进来便是,何需求见。
没请她,却擅自上门,有失风度。
长公主问:“可有说是何事求见?”
管家道:“带了贺礼,只说来拜会。”
长公主的驸马与明府有些往来,但交情不深,她与侯夫人并不相识,猜不出来意。
长公主:“……来者是客,请进来吧。”
没多久,管事便领着侯夫人进来了。
她穿了件松石绿的锦袍,花纹素雅,发髻上是同色的翡翠首饰。
仪态端庄典雅,眼睛悄悄往人群扫过去,像是在找人。
白婳与侯夫人对上视线的那一瞬间明白过来。
只怕是家里得了消息,知道二公子也来此赴宴,担心出事,侯夫人才慌慌张张赶来,连体面都顾不上。
见着人了,侯夫人快跳出来的心才重新吞回肚里,上前与长公主见礼:“……正好在附近上香,听闻长公主在此设宴,不请自来,还望长公主勿怪。”
善柔长公主笑笑:“夫人哪的话。咱们两家也是有些渊源往来,该是本宫疏忽,未给侯夫人下帖,下月本宫寿辰,设宴做东,侯夫人可要赏脸。”
宴会结束后,长公主邀请宾客们留宿一晚。
青屏山庄地方大,厢房也多,松松散散住着,很是惬意。
侯夫人带了白婳明肆先行告辞了。
马车很宽敞,侯夫人坐正中,两个孩子东西分席而坐。
“都到京城脚下了,全家设宴等你,你自己跑这里来做什么?”侯夫人明显有些气不顺。
明肆长高了不少,坐下后膝盖快要抵到中间的食几。他坐姿松散,对面的白婳垂着眸,仪态规矩。
“我差人传信了,没收到消息?”明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