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肆盯着她。脸上施了脂粉,但眼眶里的倦容不骗人。
他微微沉吟:“没睡好?”
“……有什么事吗?”白婳不想闲聊。
明肆停顿片刻。
“昨日……”他微微蹙眉,刚起了个头,被白婳淡声接了过去:“昨日只是一时触景生情,是我失态,还请二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明肆:“生什么情?”
白婳:“与二公子无关。”
明肆:“那你在气哪句话?”
“二公子多虑了,我没有生气。”白婳始终不与他对视,仅仅只维持了几分表面功夫罢了。
明肆个子高,五官也深邃,他盯着人看的时候,即便没有表情,也显几分凌厉。
他原本也不太知道昨日是哪句话失言,在他看来,全是实话。
但给人说哭了,好歹上门来表个态度。
只是白婳将路堵得太死,他无从下手。
她声音温和却冷淡:“二公子请回吧,一家人,无需这般计较见外。”
明肆舌尖在上颚来回扫两圈,心底躁动。他性子直来直往,白婳这种钝刀子磨人,却又不好乱说话对她耍混。
——本来就是赔礼,咄咄逼人算怎么回事。
注定无功而返。
翌日,起了大风,枯叶落了一地。
早上阿吉过来一趟,是清霜院的腊梅开花了,大公子叫折了几支花苞饱满的,给她送了过来。
白婳的阴霾一扫而空。
“把箱子里那个琉璃樽拿出来,养花正好。”她笑着吩咐海棠。
琉璃樽里灌上清水,花一插上,整个屋子里都是清香。
又过了两日,善柔长公主给侯府下了两张寿宴的帖子,来人说请侯夫人和白婳一同前往。
白婳略感意外。
之前还当长公主是客气话,没想到竟真的下了帖子。
不过宁远侯府在汴京里也算有头有脸,以善柔长公主的身份,虽不至于主动交好攀附,但侯夫人主动登门去了丹青宴,结交一番也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侯夫人带白婳去了寿宴。
她对京中其他贵女不太相熟,好在有薛芳漪,陪着说话,时间过得很快。
薛芳漪对明肆,仍是十分防备,话里话外,都在说他的不是,提醒白婳警惕,不要重蹈覆辙再被他拖下水。
——将他说得如虎似狼。
白婳失笑:“倒也没有你说得那般严重。春闱在即,二公子心气高,奔着夺魁而去,没那时间耽于私情。”
说完她纠正道:“而且当年之事闹起来,也怪流言蜚语撺掇,未必是二公子本意,少年人年轻气盛,可能都算不得私情。”
薛芳漪:“那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