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珍就是吞不下这口气,在燕家,就是大房柳姨娘所出的二姐姐也不敢同她抢东西,更别提一个从未养在家里空有一个大姐名头的燕书。
燕家总共得了三个女儿,燕夫人生下燕书后不久,被迫将她送到母亲身边抚养,把自己关进佛堂抄了三个月的经。柳姨娘便是燕家大爷这时纳进门的,她生完二姑娘燕玲伤了身子,无法再有子嗣,燕大爷更是心疼得什么好东西都忘里送。
燕夫人一心挂念被送走的燕书,无暇顾及其他,但总归看柳姨娘是不顺眼的。故意同燕大爷作对似的,既然留不住,不如先给了燕珍。直到后来她生下一子,地位足够稳固,便也懒得管了,由着燕大爷去了。
燕珍前头得了伯母的疼爱,又被母亲千娇万宠,自然天不怕地不怕,这会碍于大家伙都在,不好发作,只能一个劲对着厌殊甩眼刀子。
给我等着。
厌殊乐得不行,故意伸手冲她晃了晃锦盒,才递给身后的朗月。
见她还敢变本加厉地挑衅自己,燕珍急得抓心挠肝,恨不得立刻抢过来。
“还逗呢,不怕她待会把桌掀了。”
方才还与燕大爷相谈甚欢的谢澜不知何时凑到了她旁边,幽幽地来了句。
厌殊不满地瞥他一眼,这人净出来坏事。
“这糕点不错,尝尝?”他说着拿起一块递到厌殊嘴边,同她小声耳语,“燕家有个糕点师傅手艺不错,可惜挖不走。”
得了这句话,厌殊当即咬了一口。
“还行。”
见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着悄悄话,从一开始就没什么存在感的燕玲攥紧了衣衫,若非自己未曾见过谢澜,被外面的谣言所惑,让姨娘出面劝说父亲将婚事推脱掉,哪里轮得上她燕书。
她观察了谢澜许久,也未曾有外头说得那般可怖,定是母亲还恨姨娘抢走了父亲,见不得她好,故意让自己上了她的当。
燕玲咬唇,他本该是她的夫君,转头看见一旁气得牙痒痒的燕珍,打起了主意。
燕老夫人坐了一会,便回房休息了,燕大爷转头拉着谢澜喝上了,厌殊有些无聊。
燕夫人起身过来,“阿书去娘的房间看看可好?”
离开正厅,穿过了几道回廊,燕夫人将厌殊拉入了房间,她转身便要跪下,厌殊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夫人这是做什么?”
她坚持要跪,厌殊却不想不明不白受她一个大礼。
两人僵持一会,燕夫人开了口:“能否请姑娘同谢公子再帮我一个忙,帮我将阿书送出去,替她另寻一个身份,这些日子我总提心吊胆,我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我护不住自己的孩子,与其将她强留在我身边,倒不如将她送得远远的,与燕家再无半点干系。”
眼前的姑娘与谢公子关系绝非一般,连接亲前来顶替阿书的女子也成了她的丫鬟,无论如何,为了阿书她也得赌一赌。
厌殊并不知谢澜与燕夫人具体达成了什么合作,朗月也被留在正厅,并未跟来。
左右也同燕大娘子有关,厌殊还是答应了。
“多谢姑娘和谢公子。”
燕夫人赶忙给燕书收拾盘缠去了,厌殊不欲多留,先一步出了房门。
她蹲在石桥边,盯着水下来讨食的鱼发呆,她见过许多女子,被困在后院身不由己,高门大户中能做到燕夫人这般的已是少数。
与奸商谈条件,无异于被扒一层皮,也不知师兄知道自己帮他做了一桩“亏本生意”,会不会气得睡不着觉。
身后传来脚步声,厌殊起身,转头就看见来教训她的燕珍,以及后面跟着的燕玲。
燕珍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径直朝着她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