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湖是谢夫人吩咐人挖的,位置偏僻,鲜少有人经过此处,喊救命只怕都没人听见。
冬青冷得颤了颤,咬紧牙关,“我方才看湖边的青苔少了一块,像是有人掉下去,我就想着……”
话音未落,朗月像是想到了什么,松开她扭头就跑。
方才那个一闪而过的光点此刻倒是有了清晰的轮廓。
簪子。
娘子的簪子。
公子前几日给娘子的妆匣中就有那只,这些都是托人定做的款式,别说谢府没有第二只,就是外头也没有一模一样的。
冬青忽地也意识到大事不好。
朗月很少这般急切,除非娘子真的出事了。
她赶忙追上去,看到朗月没有丝毫犹豫,再次跳入湖中,她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水下的朗月半天没有动静,冬青急得不行,在岸上反复打转。
“哗啦——”
朗月探出了头,她将手里的簪子朝着冬青举了举,“快去找人禀告公子,娘子出事了。”
冬青一眼便认出了那只簪子,腿有些软,登时不知作何反应,“娘子……”
朗月这会也明白她误解了自己的话,连忙宽慰道:“没看见娘子,只瞧见了娘子的簪子,这湖被人动过手脚,怕是有人从底下潜进来。”
他们把娘子从这掳走了。
只怕凶多吉少。
冬青不敢耽误,飞快地跑出去找人。
谢澜得到消息,立刻赶了回来。
湖底挖了暗道通向外头的河,朗月已经顺着暗道前去追人了,只留下冬青带人守在岸上。
冬青把簪子递给谢澜,没敢抬头看他,“公子,这簪子是在水下找到的,朗月姐姐先一步去追人了。”
谢澜扫了眼,并未伸手接过。
水声乍响,冬青猛地抬头,谢澜已经扎进了湖底。
谢澜思绪混乱,以他对厌殊的了解,她绝不会自己逃跑。
这挖出的暗道,显然是早有预谋,短期内并不足以完成。
若真是绥州那些人,那厌殊便……
事情一发不可收拾,谢澜心里涌上一股不安,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不敢再细想,厌殊落到他们手里会是怎样的下场。
——
窗棂外天光大亮,时不时传来茶盏的磕碰声和几人低声的交谈声。
“公子,她瞧着好像快醒了,要再喊大夫来瞧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