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小男孩明明就站在黄金棺椁的另一边,离她不过两步路,可她走了五六米依旧和他保持原来的距离。
鹿瑶瞬间惊醒,急忙回头看,领队和游客们早已不见踪影。
空荡狭窄的地下通道静谧到连脚步声都没有,脚下不知何时弥漫起金红色混杂,带着光点的雾气,她再一回头,连小男孩也消失不见。
这里是墓室,和她仅隔一个玻璃的距离躺着千年前的古尸。
莫名脱离人群的诡异感,让鹿瑶感觉头发丝一根根炸起来,她想要呼救,但嗓子好像被掐住发不出声音。
难道她冒犯了法老被诅咒了?
这么多人来过为什么偏偏针对她?
她一边撑着自己不腿软倒下,一边朝远离棺椁的方向挪步,双手合十在胸前,揣着十万分真诚,口中小声念叨。
“对不起对不起打扰您安眠了,我没有恶意,就是想了解一下您和王妃伟大的事迹,只要您高抬贵手放我出去,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话刚说完,她就意识到不对,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承诺。
但话既已出口,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她刚才太紧张没注意到,在她开口说第一个字时,雾气就攀附上她的小腿。
她刚想收回承诺,视野刹那间变得漆黑一片,随后身体变得轻盈不听使唤。
她像是在黑暗中穿梭,星星光点划过身侧,耳畔渐渐传来金属碰撞的嗡鸣,她闭眼尽力蜷缩身体,感受着嗡鸣声越来越大。
直到一道刺眼的光划破这层黑暗,她失重般跌落,右脚脚踝着地时狠狠扭了一下,鼻腔涌入泥土的腥气,以及······
“铛!”剑身在她头顶互击发出一声脆响。鹿瑶被震得一激灵,抬眼便是两名身着布衣甲的士兵在角力。
双方厮杀红了眼,都铆足了劲把剑往对方脑袋上按,那神情根本不像是在闹着玩。
趁还没引起注意,鹿瑶跪爬着离开两人包围圈,手忙眼花中按到一手湿漉漉的土。
血······
遍地都是血。
不用她扭头,面前就横陈着一具新鲜的尸体,再往前是另一具,一只手交叉摞在另一个人的腿上,堆叠起来。
四周的土地上扎着数不清的箭矢和豁了口的短剑、长矛,厮杀叫喊声和听不懂的咒骂不绝于耳。
这显然是个战场,而她可能很不幸落到了战场中心。
手心按在粗糙的石砾上,痛感表明,她绝对不是出幻觉或者在做梦,而是穿越了。
该死,如果因为她刚才说错了一句话就让她穿越到这个人间炼狱,她做梦都会抽自己嘴巴子。
一根箭矢倏地扎在离她脚不到五厘米的地方,鹿瑶胳膊上汗毛都立起来,赶紧把嘴捂住,颤颤巍巍的匍匐在一具尸体附近,用余光打量着逃生方向。
不管怎么样,先要活下来才有资格懊悔。
鹿瑶一点点朝看起来人比较少的西边爬。
以她身上这条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牛仔裤,很难不被当成敌人消灭掉,除了当心不被身旁的士兵补刀砍死,还要小心马蹄践踏。
日头渐斜,手上摸了多少把带血污的泥她已经数不清了。
平时再怎么期盼地球爆炸,都没有此刻求生的念头爆发的强烈,她举着一块破损的木盾顶在头上艰难爬行,心提到嗓子眼里,还不断给自己加油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