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文学

苏若璃的坏心思（第1页）

消毒水的气味像薄纱笼罩着走廊，苏若璃攥着挂号单的指尖微微发白，指节在纸张边缘压出褶皱。陈墨奕垂眸瞥见她睫毛颤动的频率，掌心覆上她发凉的手背，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的手完全包裹：“别紧张，我在。”他西装袖口蹭过她的手腕，带着体温的雪松香混着医院特有的气息，莫名让人心安。

B超室的门开合间，金属器械碰撞的轻响让苏若璃下意识往后缩。陈墨奕立刻侧身挡住她的视线，指腹轻轻摩挲她腕间的脉搏，喉结滚动着压低声音：“数到十，我们就出去。”他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发顶，带着不容抗拒的安抚。

冰凉的耦合剂接触皮肤的瞬间，苏若璃猛地攥紧他的手。陈墨奕被掐得倒抽冷气，指腹在她眉心轻轻画圈：“若璃看我。”他声音像浸了温水，“数绵羊，从一到二十。”

屏幕蓝光映亮医生的侧脸时，陈墨奕的瞳孔突然剧烈收缩。那个比黄豆大不了多少的黑点正在闪烁，像落在深夜湖面上的星光。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有什么滚烫的东西顺着喉管上涌，哽咽得说不出话。苏若璃转头看他，发现他睫毛上凝着细碎水光，鼻尖泛红，平日里沉稳的下颌绷得死紧，指节捏着她的手却不失温柔。

“这是宝宝的心跳。”医生的声音像隔了层毛玻璃。陈墨奕温热的呼吸混着细碎的呜咽：“我们的小月亮……”

苏若璃抬手环住他颤抖的脊背，突然觉得消毒水的气味也变得柔和起来。

突然，医生轻敲显示屏：“看到这个闪烁了吗？胎心很有力。”

陈墨奕猛地直起腰，他声音发颤，颤抖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仿佛触碰会惊碎画面，“我们的小月亮在发光。”

苏若璃望着他泛红的眼眶，突然笑出声，眼角却沁出泪：“你上次说月亮不会发光，是反射太阳的……”

话未说完，陈墨奕哑着嗓子说道：“现在它会了，因为是我们的月亮。”

……

医院长廊的日光灯管发出轻微嗡鸣，苏若璃倚着陈墨奕肩头，指尖反复摩挲刚拿到的B超报告单。那张黑白照片上，小小的胚胎蜷缩如豆，却让她的心涨得满满当当。陈墨奕垂眸凝视着报告单，喉结不住滚动，忽然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旋上轻轻蹭着。

“你说，”他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宝宝以后会长得像谁？”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际，苏若璃仰头看他，发现他眼底还残留着产检时的水光，睫毛被医院惨白的灯光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要是像你，”她伸手捏了捏他高挺的鼻梁，“肯定是个小傲娇，说不定以后还会嫌弃我这个当妈的。”

陈墨奕立刻皱眉，将她搂得更紧，下巴重重磕在她头顶：“胡说，宝宝肯定最黏妈妈。”他顿了顿，声音突然放软，“不过像你也好，像你一样温柔漂亮，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说着，他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两人手牵手走出医院时，夕阳的余晖正洒在街道上。

“以后等宝宝长大了，”他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就指着这张照片跟他说，看，这是你最早的样子。”

苏若璃被他认真的模样逗笑，伸手戳了戳他泛红的耳垂：“现在就开始规划了？说不定是个调皮鬼，以后天天惹你生气。”

“那我就每天给他讲睡前故事，”陈墨奕侧头看她，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讲他妈妈怀他有多辛苦，讲我们第一次见到他的心跳时，爸爸有多紧张。”

苏若璃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啄，夕阳为两人镀上一层金边。

她轻声说：“以后的日子，我们要一起慢慢陪他长大。”

……

夕阳斜斜地洒在小区的道路上，为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橘色光晕。苏若璃和陈墨奕妈妈手挽着手，提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袋，有说有笑地从超市回来。当她们拐进熟悉的停车位区域时，一辆锃亮的黑色轿车稳稳地停在那里，苏若璃的眼眸瞬间被星辰点亮一般，快步朝着那辆车走去，清脆地喊道：“墨奕哥。”

陈墨奕优雅地从驾驶座上下来，嘴角勾起一丝温柔又宠溺的笑容，那笑容能拂去世间所有的疲惫。他自然地张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姿势，眼神里满是对苏若璃的思念与关切。然而，苏若璃只是稳稳地走到他身边，白皙纤细的手轻轻挡住他的手臂，同时用眼角余光瞥了瞥身后的妈妈，眼神中带着俏皮的示意。陈墨奕立刻心领神会，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伸手轻柔地揉了揉苏若璃柔顺的发丝。

昏黄的灯光在水泥地面上投下斑驳光影，陈墨奕妈妈的米色风衣下摆被风轻轻掀起。她望着走来的儿子，眼角的皱纹里盛满笑意。

“好了，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回家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陈墨奕快步穿过车位间的阴影，运动鞋底与地面摩擦出细微的声响。他弯腰接过母亲手中沉甸甸的袋子，指尖触到冷藏袋冰凉的表面：“好，你路上注意安全。”说着，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母亲肩头，动作自然又亲昵。

苏若璃黑色针织裙的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她上前半步说道：“妈，吃完饭再走吧。”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陈墨奕妈妈笑着摇头：“不了，你爸那边应该忙完了，晚上我俩还忒去你孟阿姨家。”

“好吧。”苏若璃微微颔首，看着陈墨奕妈妈转身走向远处那辆银灰色轿车。鞋敲击地面的哒哒声渐渐远去，陈墨奕妈妈时不时回头挥手，风衣的腰带在身后飘成一条柔软的弧线。

直到尾灯消失在拐角，陈墨奕才转过身。暖黄色的灯光斜斜地打在他脸上，把上扬的嘴角拉出一道温柔的阴影。他望着苏若璃，眼里盛满笑意，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几分期待：“现在是不是可以抱抱了？”

苏若璃挑眉，故意将手背在身后，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她垂眸时，睫毛在眼睑投下细密的阴影，忽然转身踩着轻快的步子朝电梯走去，黑色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清甜香水味。

陈墨奕一愣，望着苏若璃的身影，手里的购物袋晃出细碎的声响。反应过来后，他连忙小跑着追上去：“等等我！”回音里藏着他没说出口的宠溺。

回到家中，苏若璃习惯性地弯腰，想要换上舒适的拖鞋，就在她刚弯下腰的那一刻，陈墨奕眼疾手快，修长有力的手臂轻轻拦住她，然后温柔地拉着她，让她稳稳地坐在柔软的换鞋凳上。紧接着，陈墨奕单膝跪地，他小心翼翼地抬起苏若璃的脚，修长的手指解开平底鞋的鞋带，脱下鞋子后，又拿起一旁的拖鞋，轻轻地套在她的脚上。

苏若璃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陈墨奕，看着他低垂的眉眼、专注的神情，以及那温柔又细心的动作，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也不禁微微泛红。

陈墨奕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缓缓抬眸，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他眼眸中的笑容温柔而深情地说道：“你肚子会越来越大了，后面只要我在家，我给你换鞋，你不要弯腰。如果我不在家，你一定要记得先坐在这个凳子上，一定要安全为主。”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关切。苏若璃笑着点点头，眼中满是感动与幸福。

陈墨奕的目光又缓缓下移，落在苏若璃的肚子上，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爱意，仿佛能透过皮肤看到里面那个小小的生命，想象着孩子的模样，心中满是欢喜与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