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量极高极挺拔,穿着一身鸦青暗纹锦袍常服,面如冠玉,周身沉静。经过舟车劳顿,风尘仆仆地赶路,也丝毫未影响他的风采半分,墨黑长发规整高束,立在那里,仿若一尊冷冽沁骨的玉尊佛陀。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眉间那一点若隐若现的朱砂痣,明明是男身,却凭空生了几分女相。
一双丹凤眼分明是一双慈悲目,偏生寒潭眸,眼波沉凝如寒冰霜刃,使人视之心生畏惧。
“玄夜。”
江砚目光沉凝地睨着那石阿朵。
他身旁的玄夜从怀中取出一只黑色药瓶,从中倒出一枚药丸,走上前将药丸强行喂入石阿朵口中,强迫其咽下。
不消一刻钟的时间,石阿朵涣散空茫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
玄夜将他一把提起,提拎到江砚的面前。
石阿朵惶恐不安地抬头仰视眼前的贵人。
“我问你,你是谁?”
江砚声线清越冷清,目光平静地睥睨着眼前的石阿朵。
石阿朵惊惧地扑通一声跪在了江砚面前。
“大人冤枉啊,我冤枉啊,我。。。。我叫石阿朵。。。。。”
“起来说话。”
江砚示意玄夜将他提拎起来。
玄夜将他提拎起来,大喝一声:“站好。”
石阿朵惶惶不安地站定,不敢抬头看贵人,只好低垂着头颅瑟瑟发抖。
“石阿朵,你的身份是什么?如实说来。”
“我。。。。。我是押送税银的府兵。”
江砚见他神智似乎已然清醒,这才徐徐问之:“此次税银失踪一案,你是唯一幸存者,那么将你那日所见所闻如实全数说来,如有半点虚假言辞,你该知道你所犯何罪,会受到什么样的刑罚?”
石阿朵听他言论,顿时眼中惊惧抬头:“大人,这是山神的诅咒,是神明的惩罚,不关我的事啊。。。。。。”
江砚眉头微蹙,他此次受圣上委以重任前往辰州,就已听闻关于芦溪县一带的传闻。
芦溪县地界复杂,以山水叠秀闻名,此地不同于辰州以汉人居多,芦溪县是汉苗杂居的区域,尤以苗人居住最多。
苗人多以族群居住,信仰自然法则,崇尚巫鬼文化。
芦溪县周边山峦叠嶂,终年云雾缭绕,山间沟壑纵横,地形十分复杂。
“你且如实说来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本官自有定论。”
江砚落地有声,石阿朵定了定心神,才娓娓道来。
那日,日暮,天将将黑,押运三万两税银的大队人马正跋涉在距离芦溪县外十里地的鹰嘴岩,这里是前往辰州的必经之地。
为了三万两税银能安全到达辰州,队伍是要整夜夜行鹰嘴岩的,于是在途经一处岩壁的时候,押运校尉便命令所有人停下车马,用膳食稍作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