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别忘了你还有任务。]系统的声音染上了焦躁。
[我知道,七天后我会去狱中见绝食的庾季夏。]
[为什么是七天后?]
[你一看就没饿过,他这样娇生惯养的小公子七天之后会比现在脆弱十倍,意志力精神力最薄弱的时候去见他不是更好吗?随便送些什么吃的过去,搞点知己的论调,说一番理解他意志的话,等他出来了再携恩图报。]
[主人真是聪慧。]
丁婳冷冷地勾了一边的嘴角,她要是真有几分聪慧,上辈子就不会是那个下场了,前世她嫁到了吴家,见到了吴嫁那一点兵权,便飘的不知天高地厚,后来吴雯珺死了,她又落了地,连吴家都呆不下去了。[只是活的久一点罢了。]
七日后,恰巧是赵夫人回请苏夫人的日子,订的是全鱼宴。苏夫人正是丁嫣和侯府婚事的媒人。
用早饭的时候,丁嫣照例说了几句含沙射影的话讽刺丁婳的六艺,丁婳不理她,直说头疼要回屋子,不和她们出门了。
放在平常赵夫人巴不得这对姐妹分开,不要在外面起什么冲突,丢人现眼,但这次她却十分犹豫,实在是想让苏夫人见见长大了的丁婳。
丁嫣适时地开口:“不要说琴了,妹妹还是先把礼仪规矩学完再出门吧。”
赵夫人还是被这句话给绊住了,小女儿要再等等才好在长安亮相。
丁婳顺利脱身,她在屋子里换好了男装,戴上了兜帽披风。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赵夫人和丁嫣马车出门的消息,丁婳和锦瑟立刻从西门溜了出去。
她不知道去十七号天牢的路,是系统一路指引,左拐右拐,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到。
锦瑟是被丁婳骗来的,路上听闻是去监牢,她十分踌躇。丁婳只好又骗她,“要探望的人是兄长的同窗,要么成了送了东西,能收兄长五十两的跑腿费,要么不成,被他记恨上,总要选一个吧?”
“不能告诉老爷和夫人吗?”
“这个选项也是要被他记恨的。”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监狱的大门口,对面的卫兵上下打量这两个穿着整齐,皮白肉嫩小童。
丁婳走上前给门口管事的狱卒塞了包碎银子,照着系统给的说法,“我们二人是大理寺李大人府上的家仆,表哥一个月前犯了偷窃罪进来,请小哥通融让我们替姨母看看表哥。”
管事的掂了掂手上的银子道,“三刻就要出来,不许带东西进去。”他说着不许带东西却没有搜身,只叫一个看着十五六岁的娃娃脸小卒带丁婳和锦瑟进去。
丁婳走在最后盯着这个娃娃脸的后脑勺,用手肘戳锦瑟。
锦瑟硬着头皮开始和对方攀谈诉苦,编造了一堆表哥如何如何无辜的胡话,锦瑟本就是话唠,话多且密,对方无从插话……
[主人,下个路口左转是重犯监区。]系统提醒。
丁婳一路无话,本就落后那两人三步,她脚步越来越慢,在路口左转,走了几步……渐渐见听不见锦瑟的声音了。
[庾季夏在哪儿?]重犯监区在天牢深处,丁婳越往前走越觉得不见日光,诡异幽深。
[在尽头。]
左边牢房的一个带着手铐脚铐的死刑犯忽然转头,伸出手像丁婳探来,发出嘶鸣。
丁婳明知道对方摸不到,但还是吓了一跳,回身躲开,迈开步子向前跑去。
跑了十丈,或许是二十丈,丁婳终于跑到了不见天光的最深处,在尽头的单独牢房里看到了庾季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