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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第1页)

城外大营的谢承煜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已知那些粟特商人运走的白银是从何而来的了。可是粟特部历来乖顺,他们族人不多,就是靠着做行商生存的,贸然从中原走私白银那可就断了整个部落的活路,背后的原因肯定没那么简单。

谢承煜赶回京兆府时,院子里跪满了人,原是负责此次看护任务的黑云骑和金吾卫跪着喊冤,按理说他们都隶属兵部,李世廉的命令对他们无效,他们不愿去大理寺监狱待审,就围了京兆府的院子等着煜王来主持公道。

谢承煜沉着脸进了府门,看了院里黑云骑众人一眼就转身进了大厅,严述已经到了,京兆府仓库被李世廉带来的人翻得乱作一团,严述再会查案此刻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证据。

厅内众人都垂着着脑袋,谢承煜命人带了高珣进来,短短几个时辰高珣像是老了十岁,耷拉着脑袋腿软地根本站不起来,让人拖进了厅内,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不是我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

谢承煜冷冷地盯着他:“高大人,黑云骑和金吾卫和你京兆府的衙役不同,你的衙役同僚可只能靠着你了,你现在这副样子对得起你下面的诸位弟兄吗?”

高珣的眼里有泪光闪过:“王爷!下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银子是在京兆府里丢的,你是主政官,你跟本王说你不知道?!

“对了,你儿子的腿伤好了吗?”谢承煜乜向下面趴跪着的京兆尹。

“王爷,稚子无辜啊!他那日吃多了酒冲撞了王爷,已经得了惩罚,王爷放过下官的家人吧。”高珣哭得更大声了。

“无辜?两百万两白银在你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飞,出征在即,谁来放过西北戍边的诸位将士?他们就没有家人吗?!就不无辜吗?!

“高珣,这件事可不是你装可怜就能揭过去的,这次你去找谁号丧都没用了,本王现在就先治你个失察之罪。”那人毫不犹豫地下令赏了高珣八十大板。

高珣被拖下去在院里打了个半死,厅内众人面色凝重,严述试着开口:

“这件事着实蹊跷,臣去看过装银锭的箱子,箱子底部都有杂乱的小孔,箱子内却了无痕迹,官银不可能从那样的小孔被运出去,李首辅的人看过了,箱子上的封条都完好无损的。

“黑云骑和金吾卫日夜看守,臣也查了他们的轮值表,并未有何蹊跷。”

正说着白泽从厅外进来了,走到谢承煜身边耳语几句,有一家地下赌坊的伙计想起来,中秋节前一晚,粟特商队里有人在他们赌坊里玩过,奇怪地那人当日用得是银沙支付。

看来是偷出去后来不及重新铸形,银沙也更便于运输,驼队已经到了玉门关,现在去追已然是来不及了。

英招也带着探查到的消息进了院子,京兆府院内跪着的黑云骑是他们同生共死的兄弟,他匆匆看了一眼后就朝着厅内走去,原来前些日子粟特商人在大兴城下榻的客栈就在京兆府后门那条街上。

天色渐暗,此刻大理寺门口聚着一堆被关押起来的京兆府衙役的家人,大理寺卿徐择风是李世廉的学生,从下午就开始亲自审问这些衙役,李世廉下令将人送到他这里,他严刑下都没审出什么结果。

出了这样大的事,京兆府的衙役也不是傻子,都不说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胡乱攀咬只会死得更快。

事情就这僵持着,直到当晚,大理寺监狱里死了一个人,京兆府的户曹参军张氏在牢里自杀了。

张户曹已经年过五十,在京兆府负责管理户籍、赋税和府内的财政收支,平常巴结他的人很多,他却过得清贫,他儿子嗜赌成性,欠了赌坊很多钱,被人告到了京兆府,他这人好面子,当日就去向高珣请辞,高珣念他可怜,没同意他的辞令。

没想到前些日子,他儿子的赌债突然全部还清了,张户曹却比以前更加阴郁,整日喝得醉醺醺地来当值,高珣也没罚他。

谁知他今夜会突然死在了大理寺监狱,只留下一封绝笔信。

“信呢?”

牢房内光线昏暗,微弱的烛光怯怯地飘着,被折磨了一天的京兆府衙役都哼哼唧唧地扒着牢门伸手喊冤,冰冷的夜风往监牢里灌去,潮气血腥气混着恶臭从内里散出,地狱也不过如此了。

谢承煜站在牢门口看着面前支支吾吾的大理寺卿,大军出征在即,唯一算得上线索的粟特商队远在玉门,大兴城的对手隐藏在暗处,他已不耐烦到了极致,一对好看的眉毛紧蹙,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肃杀气。

“臣不敢说,怕冒犯到王爷,那张户曹是个无耻……”徐择风咽了口唾沫,低头跪在地上不敢去看那人的表情。

“拿、出、来!”他打断了徐择风的解释,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比深秋的风还要冷上几分。

徐择风只好颤巍着把信交上去。

信上只有四个字:多谢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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