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蘅低声道:“这……是不是要和长乐公主说一声……”
“她不是站那儿看着的么?”
那就是不用的意思,明蘅非常乖觉的闭了嘴。
等回了车上,理智回笼,她忍不住为自己擦了一把虚汗。
张老三撇嘴道:“我还说你突然就厉害了呢,怎么就现原形了?”
明蘅哪有心情搭理她,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对沈宗芳道:“王爷恕罪……”
沈宗芳一愣:“恕什么罪?”
“我口出狂言,还打了容世子……”
“他不该打么?”
明蘅心道该打是该打,也不该我打呀?这成何体统了。
她没有回答,沈宗芳却也没有追问,只是把头支在手上打量了明蘅一番,突然问道:“你及笄的时候,明鹤给你取了个什么字?”
明蘅不解其意,老老实实回答道:“贞淑。”
沈宗芳爆发出了一阵大笑:“果然如此!想来不是贞,就是淑,不然就是贤啊惠的。”
笑够了又问明蘅:“那你喜欢么?”
这明蘅就不太好回答了,她嚅嗫了半晌:“长者赐么……”
沈宗芳摇了摇头:“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不会这样叫你的。你知道我在外头是什么名声?”
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更没法回答。
沈宗芳轻笑了一声:“明鹤想来是最喜欢教你们三纲五常了吧?那既然夫为妻纲,我在外头无法无天,你就不必束手束脚。”
他看着她,像是在戏谑,又像是很认真地说:“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好了。有什么做不得的?”
下了车,沈宗芳要去前院的书房,明蘅在他身后很是犹豫了一番,还是没忍住出声问道:“王爷当真不生气?我……我今日十分失礼……”
“我说你没失礼,就没人敢说你失礼了。明三娘,你慢慢就会懂的,礼法是个工具,而不是天理。”
明蘅不知道自己听没听懂,但当初在皇宫里那种说不清的爽快感似乎再一次降临了。她心里甚至出现了一股蠢蠢欲动的亢奋,好像她当真可以去做什么——虽然她好像也没什么可做的。
张老三又笑出了那种银铃般的声音:“是不是打了就发现爽得很?”
这次明蘅也没忍住笑了。
但笑过之后,她心里也沉了沉。
一次两次她当是巧合,这已经不是巧合可以形容的了。她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大姐显然是故意的。
可她不明白大姐这样刻意挑拨离间是为什么。大姐不是说爱慕大表哥么?她如愿嫁了大表哥,不应该正是称心如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