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逢殊不拦,由着她。
迈出院门,幽荧恳请范朋暂先容她那个弟弟在他那儿多待些日子,说是之后事情彻底妥当了再接他进谢府。
范朋一想也觉有理,毕竟谢逢殊经常阴晴不定,便答应下来,出了门带上自己的一众仆从乘马车回府。
萧景明问范朋幽荧去哪儿了。
他笑道:“你姐姐被看中,要做谢家夫人了。”
“什么?”他惊愕不已。
怎么这才过去半天,她就要嫁给那谢什么来着的了?那他呢?他算什么?那天的花烛又算什么?
少年脸色发青,“我要去找她。”
“别去,你姐姐好生嘱托我让你先在我这安生住几天,等尘埃落定了再接你过去呢。”
范朋点了点他:“可别坏了你姐姐的好事。”
说罢扯着他上马车。
这边厢的幽荧被谢逢殊的侍女带去一间小苑,她不要伺候,进了里屋,一把扯掉面纱。
费那么大劲,其实谢逢殊早认出她来了。
只不过他不说,陪着她演,如若她掀翻这戏台,她还想看看他能演到什么地步。
还说要娶她呢,这男人真敢想。
她思绪犹乱,忽而自心间传来呼唤,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
“幽荧,什么情况?你被他策反了?”
萧景明直呼她大名,质问的语气中掺杂着些许的怨忿,那架势就像是她负了他。
这般不明就里地来指责她,反而让她想趁此机会逗逗他,于是假装认真,回答:“没办法,他给的实在太多了,我一想也不是不行。”
“你怎能这样?你难道忘了,我们已然在神龛前共结血契,你却转头见了个什么玉石商人就——”
他吞回后半句话,扔下一声幽怨的冷哼。
此时幽荧都能想象到他生气的样子,定是拧着一张脸,脚边有什么都通通踢开。她忽而笑了,笑得他愈发心烦意乱,那股酸涩蔓延到喉头。
“别笑了,听着闹。”
他目光低垂,不情愿却一而再地看着腕上的铃铛。
幽荧嗓音愉悦,却也不想再他蒙在鼓里,道:“原来在你眼里本姑娘就是这样一个贪图钱财的女子?”
“我们鬼族还没到这个份儿上呢。”
萧景明忽然清醒,不知自己为何竟然连这样重要的事都记不起来,听见她答应嫁人这消息后便满脑子都是这件事,糊涂地发一遭不明不白的火,简直像个傻蛋。
“我……”
她听出他的懊恼,温声宽慰:“好了,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过你尽可放宽心,我不过是跟他过过招,不以身入局,也没办法接近他。”
少年放低声,语调款款,“你这样……很危险的。”
某只猫又把软乎乎的肚子翻给她看了。
真是太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