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蓉蓉支腰盯着他,这人怎么整天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喂!臭道士,你又挨罚了?”她用手在男子面前扬了扬,大声问道。
但显然对方听不见她的话,只见男子向着前方呆呆发愣,不久又打出个呵欠。
“呵——左二小娃说要偷偷给我带吃的,怎么还不回来?要饿死我了——”
邬蓉蓉想到刚刚那小娃说的话,瞬时一脸恨铁不成钢,她瞪着他:“那是骗你的!笨死了!”
谷山叹口气,把笤帚抱在怀里,走到一旁小石凳上坐下,手支着头,开始打起瞌睡来。
邬蓉蓉和谷山的相识属实一场意外,说是相识其实也并不准确,谷山看不见她,压根不知道她的存在,最多只能道是邬蓉蓉认识了谷山。
那日夜里,她正好经过一家小酒坊。
酒坊后头幽暗的小巷里传来争执声,邬蓉蓉进内查看,却见一个大汉和一名女子在拉拉扯扯,女子身材娇弱,被拉扯得脚步不稳、踉踉跄跄。
在闹市中央竟敢如此丧心病狂,邬蓉蓉怒火中烧,抓起路边砖块就往大汉脑后拍,大汉应声倒在地上。
她本以为那名女子会赶紧逃跑,没想到女子被突然的状况吓了一跳,虽不明发生了什么,满心恐慌地却选择挡在大汉身上喊救命。
邬蓉蓉立时便糊涂了,明明是你们在此处纠缠不清,此下怎的又一副不离不弃的样子?
酒馆里头的人听到女子呼叫,纷纷从后门探出身来,他们看见大汉脑后流着血躺在地上,又走出来围成一圈向女子询问事情原委。
只听那女子哭哭啼啼道:“我今夜本与姐妹几个来酒坊打算喝上几杯,相公一向不喜我买醉,偷偷跟到此处,非得让我跟他回家。我不愿意,就与他争了几句,没想到不知怎的,相公突然大喊一声,接着便喷着血倒在地上。”
“鬼!有鬼——”她恐慌地喊道。
围观的人们纷纷议论起来,邬蓉蓉这才听明白两人原是夫妻,竟是自己闹了个大乌龙,于是赶紧转身退开,往巷口跑去。
临到巷口,一个身影突然从拐角闪进来,邬蓉蓉几乎就要往对方身上穿过去,她下意识打住脚,才想起自己只是幽魂并无实体,正觉得好笑,没想到对方也紧紧刹住脚,惊魂未定地与她对视住了。
邬蓉蓉一惊:他能看见我?
可只是一瞬间,来人便把视线移开,似是压根没发现她的存在,若无其事地看向巷子里头围成一圈的人群。
那男子身着麻衣,道士装扮,身背竹篓,似是进城为采买物资。
他挠挠头,一脸迷糊,自言自语般朗声道:“哎哟——前方到底发生何事,容我去看看呗。”语毕,便迈开步往巷里走。
邬蓉蓉站在原地,视线跟随着男子往后转,不知是否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男子走过身侧时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她的位置,不与她发生触碰。
那日纷纷扰扰,直至清晨日出邬蓉蓉才不得不回到肉身,她整晚跟在那男子附近,企图发现对方能看见自己的蛛丝马迹,可惜直到离开也未能如愿。
那小道士原来略懂医术,他看见昏倒在地的大汉,急忙把竹篓扔下,开始替伤者止血急救,等待送治医馆。
伤者被送走前,大汉妻子千谢万谢,她抹了把眼泪,问道:“敢问道长姓名?”
那男子笑了笑,抱手答道:“小道星虚观谷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