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得用力,鲜血淋漓,触目惊心,硬生生咬下血肉来。
叮当一声,物什落地,江桉眼疾手快捡起,借身体遮挡,将东西塞给小妹,“这你要收好。”
剜心的痛让他的手颤抖不止,险些拿不稳。
温热的触感惊醒了周清鸢,她拼力伸着手,粗壮的栏杆挡着,怎么也够不到,滚烫的泪滴落手背,灼热使她猛地收回手,无措地看着兄长,“大哥这是何必?明明……”
明明她已想到了法子,大哥为何不愿跟她走。
“小妹,大哥只能陪你走到这,日后需得收敛脾气,好生活着,你可明白?”江桉气若游丝,临到头却也恨自己说不出什么漂亮话来,目光落在小妹脸上,想着多看几眼,方才记得牢。
风临听得另一头的脚步声由远渐近,“有人来了殿下,趁早离开吧。”风眠连连点头。
周清鸢恍若未闻,“我明白的大哥,你且跟我走,日后细谈。”
江桉见与她说不通,转向小妹身后的两个侍卫,“带她走。”
脚步声愈发近,风临风眠拽着她走。
越往深处,愈发无人。
周清鸢脚步虚浮,根本走不了多远,旁倏地伸出只手,将她拖进了牢房。
男子的力气大得很,她奋力挣扎,却挣脱不了分毫。
是纪骁。
纪骁死死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将人抵着墙,看也不看风临风眠,“滚出去。”
风临风眠退开稍许,未敢走太远,在周遭等候。
余他们两个,贴得极近,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分不清谁是谁。
“你真是胆子大得很,这法子是欺君,杀你十个都够了,你当真不怕死么?”纪骁咬牙切齿,抬手卡住她的脖子,手上用了些力,一路千想万想,竟没想到成了真,这人果真胆大包天。
脖子上的疼痛算不得什么,周清鸢在牢狱之中,受过的刑罚多了,这点疼痛无关紧要,她凝神听着远处的动静。
远处十分吵闹,少顷便是一人嚣张至极的妄言,“他江家算什么东西,别说只剩一口气,就是埋进土里的尸骨,也给我挖出来,千疮百孔烧成灰。再说圣上的口谕已至,要这人即刻行刑,有何不可?”
紧随其后是一阵暴乱,大呼小叫惊慌失措的声音接连响起。
周清鸢脑袋嗡嗡的,拼力挣扎起来。
姑娘看着瘦弱,力气倒还不小,纪骁差点没按住她,“你救不了他,现在去也是无用,反会拖累你。”
落在周清鸢耳里就只有救不了他这一句,挣扎更甚,恼怒之下,重重咬了桎梏着她的手掌。
纪骁吃痛,退开少许,仅存的耐心消失殆尽,“你去能有何用?若真有胆,那去杀了他。”
周清鸢喘着气,平复片刻,拔了纪骁随身佩剑,一言不发往外走。
纪骁吃了一惊,没料到她真的敢去,三两步跟上人。
风临风眠百无聊赖守在外,眼睁睁看他们殿下提剑,一脸煞气走向吵闹之地,呆愣片刻方才想起拦人。
周清鸢直直走出几步,脑袋似有千斤重,再也受不住,一头栽倒在地。
纪骁不由感叹,这可当真是个祖宗,弯腰将人抱了,人轻如羽翼,短短几日又瘦了一圈,骨头硌手,他颠颠人,大步离开。
上了马车他方觉不妥,眼下该送公主回宫,还是先带回府再行打算。
回宫一日就赐婚,圣上待这女儿怕也不怎么样,也曾听闻过有关殿下母妃的传言,若是回宫,殿下怕是少不了一顿责罚。
“回府。”少顷,他吩咐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