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一时呆愣,没曾想这姑娘会明抢,连着怒喊几声都无用。
酒楼没几个人搭理他,一门心思都在传话的人身上。
周清鸢和陆绮离得远,听得不清,只隐隐听见赌钱打人失手等等。
“殿下要不要去看看。”陆绮压低声音问道,脸上写满了好奇。
周清鸢好奇的心早被勾起,一听这话不再犹豫,拉着人跟上一同去看的。
那地方离得不远,转过两个拐角便是,不远处的铺子牌匾上提着钱庄两字。
传话人口中被打死的那个人,鼻青脸肿倒在地上,鼻孔流血眼睛瞪大,没了生息。
周遭人七嘴八舌说着,有说欠银子的,有说得罪人的,各说纷纭。
这地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周清鸢踮起脚伸长脖子看,仍旧看不见。
陆绮性子好,见谁都能聊几句,没一会工夫已经和右侧的男子搭上话了。
“啧啧啧,太可惜了,这人面容这么年轻就没了,也是可怜,那*顾的可真不是东西。”
侧耳听了一耳朵的周清鸢一愣。
前面的人也扭头应和,“可不是嘛,不就是欠几十两银子,他们顾家要什么没有,何至于下手这么重,活活断送了别人的性命。”
“姓顾,这是顾家人所为?他们怎这样凶残?”周清鸢面上一副讶异模样,声音装的也有几分疑惑。
前面几个人回头看来,见是个年轻的姑娘,说话也不似先前那般口无遮拦,多解释几句:“可不是,真真的,有人亲眼看见那顾家公子让一帮小厮把人围了,狠狠打了一顿,谁知道手下人没轻没重,竟把人打死了,现在可好,见事情大了,早跑了,唉。”
“报官啊,这么大的事怎不报官?”陆绮眨巴眨巴眼,心直口快道。
“有什么用啊,他们顾家沆瀣一气,不把报官的抓走已经是开恩了。”面前人一脸愁容,唉声叹气。
“怕什么,撞上姑奶奶我算他倒霉,您瞧好吧。”陆绮嗤笑,不当回事,旋即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悄悄看了一眼殿下,殿下面色如常,也就放心了。
毕竟她姓陆,当朝六大世家排名第一的陆,素日跋扈惯了,没几个放在眼里的。
周清鸢压根没留意她说的什么,面上勉强维持着先前脸色,心中却是接连冷笑,躁动不已。
这叫什么,这叫送上门的刀,天赐的好机会。
很快,顺天府尹与诸多官兵将两条街围了起来,勒令谁都不许走。
闻言,众人更为不满,推搡着官兵,拦着不让走无非就是不想让这事传出去罢了。
周清鸢和陆绮混在其中,紧紧拉紧彼此的衣袖,以免走散,两头的人争相往外挤。
随即一声惊声尖叫划破天际,背后钱庄这里,官兵手中剑已出鞘,染上了鲜红,倒下的人重重落地,发出砰的一声。
周遭终于安静下来,上了年纪的顺天府尹在前面摇头晃脑说道:“大伙别急,人命大过天,总要盘问盘问才好放行,且先等等,咱们挨着问哈。”
周遭的人显然不是头回了,个个闭紧嘴,绝不多说,只字不提顾家,而后被放行。
不一会,一列列禁卫军穿盔带甲手持长枪,接替了官兵挡住街道。身穿官袍的人越众而出,顺天府尹那般年纪,还需矮身凑至这人耳边说话。
陆绮小声嘟囔至于么,和周清鸢解释也不忘顺道骂一句:“这人叫顾思佑,顾思煜那混账的兄长,都是他惯的,顾思煜才敢肆无忌惮这么混账。”
周清鸢点点头,心中了然,若要置顾思煜于死地,他这兄长会是个麻烦。
前头的人听后头两个姑娘说话,忍不住回头,“姑娘,你们到底什么来路,真能保我们出去么?”
“您就瞧好吧。”陆绮说着,拉住周清鸢往前挤,这人太多了,再不出去都要喘不上气了,随即伸长脖子高喊:“顾思佑!”
顾思佑刚把弟弟训斥一顿,着急火燎来收拾烂摊子,脸色本就不好看,恍一听见有人喊他,眉头皱成一团,还未来得及出声,在旁的顺天府尹先行怒斥:
“无知小女,怎可直呼大人名讳,若嫌命长,老夫可送你一程。”
“你还是省省吧,顾思佑,你要拦我们到什么时候。”这么片刻工夫,两人已至跟前,陆绮压根没把这等威胁放眼里,冲着顾思佑大喊。
顾思佑闻声看去,乍看十分眼熟,再细细一看,是陆家那姑娘,心觉不妙,挥手叫人放行,“原来是陆姑娘,我……”
话说一半,他才看到陆绮身旁还有一人,面容也很熟悉,右眼皮一跳,不得不躬身行礼,“微臣顾思佑,见过永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