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完了,没有人会救她了,她浑身泄了力,瘫倒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分明只是想与相爱之人长相厮守,可到头来,竟都是假的。
大理寺卿来得很快,带着浩浩荡荡的官兵,相较祭拜侯爷那日的摇摇欲坠,今日算得上健步如飞,全然不见那日的病弱无力。
“呀,人都齐了,那我就省劲了。”大理寺卿笑呵呵道,同纪骁毫不见外打招呼,“这回案子,算是彻彻底底结了。”
“劳烦跑这一趟。”纪骁笑着应声,回头却见周清鸢低眉不语,“殿下可是觉得不妥?”
“敢问大人,纪缨会怎样?”周清鸢犹犹豫豫,终是问了出来。
她实在无法忽视纪缨那心如死灰的眼神。
“不好说,纪二姑娘虽是被利用的,却算得上真凶之一,便是免于一死,恐也逃不了流放。”大理寺卿思索片刻,方才回道。
流放啊,那倒还好,只消有银子,断然不会受什么苦。
提起的心缓缓放下,周清鸢与纪骁一道送人出了门。
纪缨乍一听自己的名字,还以为自己得救了,哪知长嫂只是问问,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大理寺卿离开。
相较之纪缨,裴容神情平静,仿佛之前与纪缨接连争吵的不是他,似是知道自己不会有事。
周清鸢二人回了居所小院,细说着这一遭事。
“侯爷可是信了那个伙夫的话?”周清鸢心中疑惑,忍不住问道。
“侯府已然不是幼时的侯府。”纪骁答非所问,打了个哈欠,坐在廊下昏昏欲睡。
周清鸢却奇异的明白了,伙夫所说自然是真,但藏着掖着直到现在才说,恐是受人指使。
“侯爷离世那晚,我曾提过分家,这也是个机会。”她悠悠然道。
果然,那时为免有人对她指手画脚,特意提出分家,这步棋走得好,趁机能将府上下人尽数替换。
否则,偌大的侯府,将处处危机。
“殿下英明。”纪骁毫不吝啬对殿下的夸赞。
周清鸢暗骂这人好敷衍,回身刚欲进屋,就听得身后一声长嫂。
她下意识皱眉,暗生奇怪,纪缨分明被带走才是,怎会出现在这里。
慢慢挪着回身去看,是纪泠。
纪泠比纪缨还小一些,白嫩嫩水灵灵的脸蛋格外可爱,怯生生站在那里,湿漉漉一双眼眸瞧着她。
周清鸢声音软了下来,“三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父亲说要分家了,我来同长嫂告别。”纪泠说着,脚步一点点挪着向前,背在身后的双手缓缓伸出来。
手心是一枚针线绣美的梅花香囊,香囊里塞了一支金色的的花簪,并一只青绿的玉镯。
“多谢长嫂昔日送的见面礼,小妹别的拿不出手,就针线活勉强能看,长嫂莫嫌弃,今此一别,日后不知何时能见,还请兄长长嫂多多保重身体。”
纪泠胆子不大,说话细细弱弱的不算大声,行礼却是规规矩矩,极为标致。
“多谢三姑娘,我很喜欢。”周清鸢将东西收回香囊,轻声道。
纪泠见长嫂欢喜,又蹦又跳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