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公司同期都是男练习生。”他冷冷说道。
莫杳被其中一条热评吸引住:段齐晞有个定娃娃亲的青梅竹马,父母都公认了,只差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所以不可能和女练习生有恋情好吗!
但看到段齐晞深面色不太好,不敢再多问下去。
半夜窗外突然下起了雨,消毒水混着窗外飘进的泥土味在鼻腔处交战,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叭叭直响,像极无数键盘敲击的声响。
夏天的雨总是那么急,也终于洗刷掉一点暑气。
莫杳回到病床上准备休息时,偷偷瞄了一眼隔壁床的段齐晞,他又恢复最开始心事沉沉的样子,望着窗外的雨景。
雨滴在窗沿积成扭曲的镜子,映出他被绷带分割的身体。
他现在应该很难过吧,躺在病床上动也不能动,双手受伤手机都拿不起,不知情的人在网络上面骂他,也没办法回击,受伤了还得瞒着千里之外的家人。
可是莫杳觉得自己也不懂得怎样安慰别人。。。。。。
要不随便和他聊点别的转移注意力?
“是不是不能玩手机有点无聊?要不,我们再聊会儿天?”
“嗯?”他终于有了反应,头转向莫杳的方向。
莫杳侧过身躺着,一脸期待的表情问他:“你可不可以和我说说,你是怎样当上练习生的啊?”
段齐晞安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莫杳有点尴尬吃瘪地转过身背对他,可能他现在更想自己安静一会儿吧。。。。。。
突然身后传来了段齐晞低沉的声音:“16岁的时候,我参加社团在学校表演,星探看到后,问我要不要试下做唱跳歌手,我挺喜欢做有挑战的事情,后来一去就当了三年练习生。”
莫杳兴奋地坐了起来,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说自己的故事。
“练习三年。。。。。。我妈说束伽当练习生后也两年没回家了,你家人应该很想你。”
“我也很想他们。”段齐晞说这句话时眼里仿佛闪烁着坠落的星光。
“那除了想家,练习生涯里,你觉得最难熬的是什么?”
每次回答问题,他都要思考很久,在想怎样组织中文语言回答,莫杳丝毫没有不耐心的意思等着他。
“我没有一点舞蹈基础,要从零学起很难,还有语言不通,也要重新学一门语言,当时我那批海外练习生很少,后来束伽来了,终于有人陪我说话了。”说到束伽他嘴角上扬笑了起来。
莫杳也跟着他笑:“我弟弟他是挺吵的哈哈哈,我开始挺烦他的,现在我都习惯了。”
“你们两个笑起来挺像的,但长得又不是很像。”
“我们同一个妈妈,不同爸爸啊。”莫杳很自然地说出了自己的秘密。
病房又再次恢复平静。
黎明时分雨渐渐停了,窗外那一边的天泛起了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深蓝色的天幕,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地移了过来。
段齐晞的目光掠过她吊着的左臂,想起当时意外发生时,莫杳确实是在场第一个毫不犹豫想要救他的人。
此刻,某种同频的痛感,突然打通了他原本防备心的壁垒。
“对不起,刚刚不应该对你生气,如果不是你救了我,现在我可能都没办法醒来了,谢谢你,莫杳。”他的声音轻得像一根羽毛。
段齐晞转头发现她已经闭上眼睛睡着,笑着口型说了句“晚安”,便也安心躺下睡去。
莫杳迷糊中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翻了个身睁开眼看见少年安静的睡脸。
原来,他知道她的名字,她对他来说,终于不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