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盐铁之权,不可放。”裴谳说着将狐裘脱下,搭在了身后椅子上。
“为何?”
“陛下即将颁布法令,届时,各地盐铁之权,便要全归于朝廷,我只是先行一步。”
“我问为何!”
“边关盐铁甚少,匈奴部本应缺乏此物,从吃食,再到武器,都需用盐铁,该让匈奴来求,却不是主动施之。”
“可我军却缺粮草,可以匈奴物件去中原换粮草,也不算亏啊,而且对匈奴每年都是限量供应的。”沈歌皱眉说道。
“匈奴若得武器,事关重大,粮草尚有其他法子解决,于其后,弊大于利。”
“此事你还上报了陛下?”
“嗯。”裴谳点了点头。
“又是为何!”沈歌紧锁眉头,“盐铁若归中央管辖,岂不是让老百姓的日子更难过了!”
“将军军师可曾告知了将军,我此来为何?”裴谳又喝了一口茶,有些心虚地看向桌下。
“他说,你我联姻,才可让陛下放心,将这北境扼要朔野交给你我共同管理。”
“不错,交出盐铁之权,此举其一正是为表你我衷心。”裴谳将杯中茶饮尽。“这只是个开始。”
沈歌捏紧了空的茶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就算为了表什么你我衷心,也断不能牺牲百姓利益!”沈歌皱皱眉头,“将军哪日传的书,我找人去截。”
“陛下的手不能亲自伸到这里来,届时定派人管理,我自然有法子让他管理的公平公正。”裴谳还是那般沉着地望着沈歌,还是一副他早就有所预料的样子。
“将军,盐铁之权一事,也莫怪我我先斩后奏,您瞧,我在他们仓里都搜出了些什么。”
裴谳回身在身后抽屉里抽出一张单子递给沈歌。
沈歌展开,其上一项又一项,列满了整张纸。
“盐铁所换,远远不止于此。”裴谳手指自抽屉里又抽出了一叠,“将军看看。”
沈歌接了过来,“这是?”
“房契,是匈奴之地的房契,可见这些人早就混得了匈奴部信任,是否借此传递了某些情报也未可知。”
沈歌抓起那杯子,竟是硬生生捏碎了。
“将军,私盐和私铁实属该绝,一旦开放此项权利,将军管不住的。”裴谳继续说道:“何况此地盐商铁商只靠倒卖就赚得如此盆满钵满,若是由中央管辖盐矿铁矿,会得多少收入,百姓可以照样参与劳作,不会影响生计。”
“最后,我已经和陛下说了,届时会将盐矿铁矿之利分出两成以增军饷。”裴谳又倒了杯茶,缓缓喝着。
沈歌攥着手里的那张纸,说不出话,裴谳所言都对,可她却心里不爽快。
“可你这样擅自抄了这些商贩的仓,让别的商贩要怎么想。”
“清者自清,可既然被我搜到了证据,也就不能怪我抄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