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药吗?”谢梓看玉锦只是把药瓶拿在手里把玩,一点用的意思都没有,没忍住开了口。
“不着急,这点伤不抹药也没什么妨碍,就是好的慢一点,不好看。”
谢梓见他还有心思玩笑,就换了一个话题:“玉公子不是第一次入住?”
对方毫不避讳,“此次是我第三次参加春闱。”
虽说玉锦神情轻松,且屡试不第乃是常事,但言已至此,不安慰一二也说不过去。就在谢梓打腹稿之际,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解救了两个人。
。。。。。。
依然是卯正一刻,谢梓就醒了。
许是昨日赶路太累,思绪又大起大落,诸多纷扰,她昨夜竟睡的很好,一夜无梦,在旧时间神清气爽的醒来。
有读书声沿着廊柱窗框溜进谢梓的耳朵,经过一路跋涉,隐隐约约并不分明。她推窗望出,院中人影绰约,回廊亭台,假山池塘,绿树桃红,景致十分不错,只是少了细碎的日光,稍显清冷。
“叩叩叩。”
敲门声有序传来,谢梓低头理了理衣衫,又对着铜镜看了看,确认衣衫齐整,未有发丝遗落,“谁?”
其实谢梓知道门外是谁,但谨慎起见,还是问了一句。果不其然,是昨晚楼下听过的声音,“管事房桂三左。”
昨夜登记入住时,谢梓再次见识了这家客栈经营的独到之处:每两个房间有一名管事,负责学子日常生活,诸如送清水吃食、打扫房间等等,但一切仅限于客栈内。
她和玉锦来的巧,恰好住成了隔壁,桂三左就是这两间房的管事。
“进来吧。”谢梓将窗扇支好,转身坐到桌边。
桂三左将装着清水的小木桶放置在盆架旁后,询问道,“公子早饭在房里用还是去厅里?”
“厅里吧。”
“好。”
谢梓到院子时,日头已经越过地平线,给周围也带上了暖意,她舒展了一下筋骨,开始绕着院子慢慢的跑了起来。从张衣阳教她习练招式起,每日这个时辰都会演练一番,如今在宫外,也只能跑跑了。
不知为何,此次毒发明明来势汹汹,肩周的痕迹明显有压制不住的趋势,却偏偏去也匆匆,她只是睡了一觉,没受什么折磨这一遭就过去了,长这么大如此轻松度过的还是头一次。
更奇怪的是,她身体较之以前舒爽了许多,肩周的青丝也没了踪迹。现下没办法找太医看,总归不会是坏消息,只要没有青丝浮现,就说明毒性压制的很好。
“听三左说你在院子里,还以为在刻苦用功,竟是在跑步!”谢梓刚在院子里跑过两圈,玉锦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了。
“这次进京,跋山涉水,虽说辛苦,但身体似乎比在北定日日窝在屋子里时好了许多,就想坚持跑跑,兴许身体能康健一些。”谢梓调整了一下呼吸,缓缓的开口说道。
“别在这跑了,大家都在温书,这样多影响别人。”
“你有合适的地方?”
“隔壁啊!”玉锦伸手指了指,“现成的地方。”
“我们可以去武试生住的院子?”
望月折桂的考核选择虽不拘于春闱秋试应试科目,但入住却是按照科考划分的,文试住一个院子,武举住一个院子。
“那边有个演武场,入住的人都可去,只是文试学子大多不感兴趣,久而久之那边便都是武学子。”玉锦说着拍了拍谢梓的肩膀,“别这么多顾虑,大家皆因科考聚在这里,也算同窗,大部分人都很友好。”
谢梓听懂了玉锦话里的意思,觉得这个演武场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今日我想在开阳城里走走,明日过去瞧瞧。”
在馥郁厅用过饭,谢梓就出了望月折桂,玉锦非要跟着,她知道多言无用,也就由着他了。
不知为何,谢梓总觉得今日玉锦对她过分殷勤。虽说相识以来,对方确实古道热肠,但今日上街之前,他的热心都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在玉锦将一支紫檀湖颖递给她时,谢梓的感觉得到了印证。
她将装笔的盒子合上,推了回去,“无功不受禄。”
“小家伙很识货嘛!”玉锦知对方看出了笔的价值,也不难理解,读书人嘛。
面对谢梓的推却,他并不恼,反而更觉自己找对了人,“实不相瞒,有事请你帮忙。”
这个答案倒让谢梓安心了几分,但东西她依然没接,“玉公子先说何事,若我能尽绵薄之力,定不会推辞,先前蒙你诸多照顾,应有所报,其他就不必了。”
玉锦见对方如此敞亮,也不再扭捏,“想让你帮我解决一下婚姻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