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查封了的谢府,本应一片寂静,却在某一屋内的密室处传来皮肉裂开的声音,而声音的主人正被绑在桩上不得动弹。
烛光忽明忽暗,照在张义痛苦的脸上。
谢祈缓步进了密室,鼻尖传来黏腻的血腥味,可他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张叔,好久未见。”
谢祈站定在张义面前,眼中寒光一片。
张义的嘴唇毫无血色,他掀了下眼皮,瞧了谢祈一眼。
“好久未见,少爷。”
谢祈将身子侧向廖玄,廖玄摇了摇头。
谢祈又将目光放在张义身上,眼神阴翳,骨节分明的手指深深嵌入张义的皮肉之中,汩汩流出的鲜血将他的手浸透。
张义皱眉,牙缝里挤出几声闷哼。
“张叔,我从未想过是你。”
谢祈的眼睛像是被血染透,手上的力道更加重了几分。
“我甚至怀疑过府中的丫鬟,都未曾怀疑过你,直到我查到你在流放途中不见了踪迹。”
“你是我父亲最信任的贴身侍卫,”谢祈将手倏而放下,一双眼直直盯着他,“可为何你要害他?”
张义咬牙,将头撇去一边,不发一言。
谢祈后退了几步,用帕子缓缓擦着手上血迹:“若是魏直知道你现在在我手中,你觉得你的妻儿还能活吗?”
张义听及此处总算有了表情,转头看向谢祈:“若是我告诉你了,我的妻儿才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想你当初陷害我父亲便是因为魏直以你妻儿的性命要挟你吧。”
谢祈将沾满血的帕子扔到一旁,黑眸暗淡。
张义眼神空洞,张着苍白的嘴唇,声音颤抖地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是我对不起老爷,对不起谢府,可是——”
“我的妻儿又何其无辜。”
他的话语零碎的不成样子,可谢祈还是听清楚了。
“当初你在流放途中想必不是被人救走,而是那魏直想要杀你灭口吧,你带着妻儿四处躲藏才活到如今,可若是现在我故意放出消息,你觉得魏直会作何反应?”
张义的眼睛忽而张大,瞳孔里多了几分恐慌。
“若是你将十七年前的事告诉我,我便将你的妻儿送到安全的地方。”
张义闭了闭眼,深深吐出一口气来,像是下定了决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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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风卷着沙砾敲打着窗棂,声音极大,沈雨眠便被吵了起来,醒来才发觉已接近巳时。
她将连翘唤了进来,刚装扮好,门外便传来脚步声,是吴嬷嬷。
“二小姐,老爷让女眷们前去正厅用饭,说是谢太傅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