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茫然:“难不成二小姐是别有用心?”
沈雨眠品了口茶,缓缓道:“那张义在竹绵阁从未出过门,你当真觉得那沈知微有那胆子贸然进来搜吗?”
连翘仍是满脸不解,吴嬷嬷在一旁应道:“难不成此事与三小姐有关?”
沈雨眠未置可否,连翘讶道:“可三小姐在府中是出了名的乖巧和善。”
“我早看出我那三妹妹并不似表面看起来那般纯良无害,她对我和沈知微有着同样的恨意和不满,只是多与少的区别罢了,我今日所做只是想让沈知璇知道何人是她可以暂且合作的对象,而何人又是她现下最应该除掉的对象。”
茶水中映出沈雨眠的倒影,只见她眼神冷漠,眉宇间尽是决断。
“可三小姐是如何得知咱们院中有男子的?”
连翘还在低头思索,吴嬷嬷却突然跪下:“二小姐,是奴婢举荐错了人。”
连翘在一旁扶着她,急道:“娘,你说这话是何意?”
吴嬷嬷跪地垂首:“此事是那李大夫传出去的。”
沈雨眠将茶杯放下,起身将吴嬷嬷扶起:“此事与你无关,不必自责。”
吴嬷嬷起身后仍垂着头,声音低低道:“奴婢原想着那李大夫是我家那口子的旧时好友,会方便一些,可我早该想到,连翘她爹嗜赌成性,他的好友又能是什么好货!”
沈雨眠抚着她的背,声音轻柔:“罢了,此事过去了,日后小心便好。”
“不过——”沈雨眠声音陡然变冷,“那李大夫见过张义,怕是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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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夫可处理干净了?”
谢祈背身而立,擦拭着手中的剑柄,屋内熏香袅袅升起,飘散四溢。
“回公子,已处理干净。”廖玄应道。
“嗯,去将张义盯紧,万不可出差错。”
廖玄应声退下,屋内只剩谢祈一人。
手中剑柄沉甸甸压着手,谢祈抬手抚摸上面刻着的赤色游龙,他想起他父亲握着这柄剑的场景。
“祈儿,这剑是皇上御赐,今后也便传给你,你可喜欢?”
那时他争着抢着要这剑,可却拿不住,东倒西歪逗得父亲和母亲在一旁笑。
可现下他已经到了可以拿起这柄剑的年龄,身边却无人再看。
他将手指轻轻拂上剑刃,转瞬间便被划破。
看着手指上冒出的血珠,他忽得想起在竹林那晚沈雨眠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如同这柄剑,锐利到可以轻易将他剥开、看透。
这沈二小姐当真有趣,他无意识轻笑出声,身后却传来了声音。
“表哥在笑什么?”
谢棠一脸狐疑,探头看去,却只看见一柄剑。
“这剑很好笑吗?”
谢祈用手将她歪着的头抬起,将剑放置在架子上。
“又闯什么祸了?”
谢棠不满撇嘴,上前几步去摸那柄剑。
“表哥说的我好像每天净闯祸了似的。”
谢祈将她手拍掉,转身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不要乱摸,有事就说。”
谢棠摸了摸自己被打红的手,在谢祈背后呲牙做了个鬼脸。
“过几日是上元节,我是想叫表哥一起出去赏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