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礼见钟昀若有所思,大致也猜到钟昀所想,他给钟昀递上茶碗,又反拿过名册,打断了钟昀的思索。
“这朝堂上混的风生水起的政客,多是些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家伙。我刚刚说的,长姐就当一乐。”
钟昀挑眉,“大郎日后走上仕途,莫不也得是这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家伙?”
“我嘛。。。。”方礼话未尽,又似想到什么般,他看那这那名册疑惑道,“齐山王世子,那她不会也来?”
“齐山王府传话说世子妃有了身孕,她嫌帝都人杂喧闹,搬到京畿的别院养胎去了,”钟昀接嘴,“能不能来还不一定。”
方礼惊讶,不知钟昀怎会猜到他所想之人。
“哟,看这样子我是猜对了?”钟昀掩嘴笑道,“听闻林太公家的小孙女林卿娴因貌美盛名远扬帝都,母亲早年为你指的娃娃亲,便是与她。可惜齐山家的世子横刀夺爱,在林府门外高歌七日抱得美人归。这下害得你孤家寡人至今。”
方礼无奈,“看来我面壁三日,方祾除了身体力行照顾你,这嘴也没闲着啊。”
钟昀其实并不想揶揄方礼,只是觉得自己跟他在这方面倒是有些相似,心生同情罢了。
“不过我可没有孤家寡人,”方礼见钟昀喝茶,目光落在钟昀脸上,“美人相伴我也有啊。”
钟昀一口热茶差点没喷出来。
觊觎长姐,你小子,胆大包天啊。
——
转眼间,便是春日宴的日子。钟昀难得脱下了素衣,穿上了件浅红绣着着金鱼的长裙,走动起来如那鱼尾游动似的摇曳生姿。再加施些粉黛,簪上金饰增色,连何妈妈见了都连声称赞。
钟昀本也不是只爱舞刀弄棒之人,她向来鄙夷那些认为习武的娘子都该同男人一般不懂装扮,不修边幅或者粗枝大叶之类的言论。她爱红妆,亦爱取悦自己,更享受被人赞美。
“姑娘,时候不早了,”门外管家来报,说宾客已来了些许,请钟昀随主君出去迎客。
接着方禇的声音传来,“长姐腿脚不便,父亲刚吩咐了,我陪同长姐在院内即可。”
“多谢父亲体贴,”钟昀被何妈妈搀扶着出来,“也劳烦你了,子矜。”
方禇方见钟昀这般打扮便红了脸,又头一次听钟昀唤自己小字,更是羞怯不已,一时连伸手扶着钟昀的事,都忘在了脑后。
钟昀满意地笑了笑,她自知是自己造孽,便知趣地不再走近方禇,直径向院门走去。
路上,钟昀问,“三郎可都准备妥了?”
“悠儿自小讨厌这些礼仪,今早天没亮的时候,翻墙逃出家了。”
钟昀见方禇淡定回答,便问是否是他把方祾抓了回来。
而方禇却答,“没有,父亲说昨夜礼哥给他饭菜里下了些泻药。”
钟昀停下脚步,“嗯?”
这方礼可知用药药量,殊不知泻药也能害了人命,这种法子着实草率了些。
“悠儿自幼不喜在外净手,逃出去没多久应该会自己回来。”
说着,二人便在前院见到方礼含笑领着身穿宽大冠服,面如死灰的方禇迎面走来。
“取些浓粥来多放些盐巴,让三郎用些,”钟昀刚吩咐完下人,来不及问候方禇情况,就来了些客人。一时间,钟昀竟觉得有些未曾准备好,就要上战场般紧张起来。
方礼使了个眼神让方禇把方祾架走,然后陪着钟昀应对,这才让钟昀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