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文学

争执（第2页）

“语蝶公主救过我们的命，无论如何，我都愿意相信她。”

另一道声音，在背后悄然响起。

“我也相信语蝶公主。”

“算我一个！”

“我儿子的病就是语蝶公主治好的，我也信她。”

“不是语蝶公主，我这把老骨头不知要遭多少病痛折磨，老婆子我也信。”

“还有我，语蝶姐姐教我读书写字，还给我糖吃，我永远站在她这边。”

“我也我也！”

“……”

支持的声音此起彼伏。

闻人语蝶突然有些哽咽，原来，她的身后，还有这么多温暖的人。

两行热泪落下，她收回所有脆弱情绪，斩钉截铁道：“我闻人语蝶生于双月湾，长于双月湾，承蒙各位父老乡亲的厚爱和关照才磕磕绊绊走到今天，所以，无论未来如何艰难，语蝶在此立誓，即便拼上性命也会护大家周全。”

“我呸！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们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不知年月不分昼夜不感阴晴，若不是二公主的一把大火，司北慕何时能记起你这个旧情人来？！我爹他…他病的都快要死了，你还站在这里净说些没用的空话！你能护得了谁？！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

爨十二不顾触犯众怒，张口就泼一大盆冷水，浇得人心凉。

“唉，十二，你…你别说了，算爹求你了。”

黑暗中，一个更为苍老、嘶哑的声音虚弱入耳。

刚发泄完一通怨气，爨十二转而听到爹强撑着病体阻止他的声音，鼻头一酸，又一下崩溃，大哭起来，眼泪鼻涕齐下，口齿不清地说着：“不不不是，错了错了，是我…我，我爹脾气不好，过去伺候咱们二公主，得罪了不少人，尤其，尤其得罪你和惠妃娘娘，现在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久病不愈，自己拉不下脸求人就硬扛着，我知道你和司北慕关系匪浅，怕你…怕你不肯施以援手，眼睁睁看着我爹死，我心里难受……”

爨十二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

闻人语蝶一时怔愣，刚平复的情绪又瞬间翻涌。

“哎哟，我的老天爷诶！”，苗凤花先一步做出反应，气极反笑道：“爨十二啊爨十二，你可真是你爹的大孝子！老娘还是头一次见识你们这种无耻的父子俩，一个在宫里狗仗人势，作威作福，现在倒想起来得罪人了，当时怎么不给自己积点德留个退路？”

“另一个就更是猪狗不如，又蠢又坏，竟然只靠自己狭隘的臆想就随意污蔑他人，你甚至问都没问过语蝶公主一句，就笃定她不会施以援手，没理说不过还动起手来，你这样的人，便是救了也枉然！”

闻人语蝶无奈，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人会荒谬至此。

“三公主，三公主”，爨十二再没了气焰，跪在地上给闻人语蝶一下一下磕头：“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犯浑说那些胡话，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一次，救救我爹吧，千错万责在身，我爨十二一力承担，只要您肯救我爹，我千刀万剐，死不足惜啊！”

爨十二的头重重磕在地上，可他每磕一下，闻人语蝶的心就跟着揪一下。

她并非圣人，爨十二所言所行无不激怒于她，她合该在这个时候冷眼旁观。

但此人已然崩溃，若她因私人恩怨见死不救，地牢里可还有半数像爨十二一样的存在。

这种极端情绪一旦控制不住，很快就会感染并吞没掉所有人。

届时再想补救，便为时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