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文学

触碰（第2页）

但也无妨，她没有否定就是变相肯定。

肖琢相用了一分钟把自己哄好，然后又抬起头看向忱安，少女局促地面对着他，视线乱瞟，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问出口的话有多莽撞，怎么就不能多考虑一下她的处境和感受呢？为什么在她面前自己总是这样轻易地失掉分寸呢？为什么自己总是会把难能可贵的相处时间变得如此窘迫尴尬？为什么带给她的不能只是愉悦和轻松呢？

他又有些怨自己，但这次没再把这样的情绪带到面部表情上来。

只是故作轻松地单手撑头，笑着说：“开个玩笑，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方才喊你是想告诉你，今晚锦桥大街有灯会。”

霎时间肖琢相又想起在临江客栈初遇时高忱安看烟花的入迷样，他又补充道：“可能会有烟花吧，你要去么？”

高忱安闻言，眼睛刷地一下亮起来，先前的局促感一扫而空，兴奋地大喊一声：“去！我一定去！你怎么不早说啊！”

看她这样，肖琢相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刚刚谁说的……闲来无事，不如早些进京？”

高忱安撇撇嘴，目光移向他处，喃喃道：“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对，不是你，狗说的。”

“肖琢相你才是狗！你是笨狗！你是大笨狗！”

“……”

*

外面几人不知等候了多久，才听到门被拉开的声音。

琵琶女终于松一口气，半天不出来，她焦灼地在走廊里来回踱步，生怕两人逃了去。

高忱安拿了一个包裹走在前面，肖琢相拎着其余的东西跟在后面。

两人一出来，琵琶女便赶忙迎了上去，眼里闪着渴求，唯唯诺诺道：“小姐……少爷……”

肖琢相看她一眼，不予理会，径直走到唐诉面前，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他：“你的包裹。”

“多谢。”

见肖琢相无视自己，琵琶女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很快又眼巴巴地望着高忱安。

好在高忱安把手里的包裹给了她，还紧接着说了很多她爱听的话：“姑娘，这是我们筹集起来的一些碎银，保你能够赎身还了自由，多的那部分也全当赠予，你出去后好好生活便是。”

高忱安四周望了一圈，附到琵琶女耳边低声说：“这里人多眼杂，钱财实在不宜外露，我多为你包裹了几层，等你到了夜深人静的无人之处，再行偷偷打开，切莫声张，小心招惹来是非，我与众人今日便走，届时也无法救你于水火，还多珍重。”

琵琶女偷偷掂量了一下，这包裹沉甸甸的，她心里那叫一个欢喜，但听闻高忱安这一番话，便是又声泪俱下，要给她跪下致谢：“多谢小姐救命之恩！日后若需相助，我必效犬马之劳！”

高忱安赶忙扶她起来，笑着说：“不必如此，我懂你的难处。我们就要赴京，便在此作别了吧。”

高忱安不再多言，走向众人，随后一齐出了客栈。

只是她没瞧见，自己前脚刚出了客栈的门，后脚那琵琶女就变了神色。

她搂紧怀里的包裹，讥笑出声：“真是一群蠢货。”

她得意洋洋地走进大堂柜台后的那间隐蔽的密室，客栈老板和富商在里面静静等着她。

“拿到了？”见她进来，富商忙不迭站起来问道。

琵琶女把包裹往桌上一摔，白他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富商被说了两句就低下头，嘟囔道：“这次是意外啊，你也没说他们认识啊……”

“反倒怪开我了？你自己不动动你的猪脑子，今天要不是我及时救场，你要如何？闹出人命不成？”

一旁的客栈老板无心听他们吵架，自顾自地去解桌上的包裹。

里三层外三层，终于打开包裹，那老板霎时白了脸，惊得他向后踉跄两步，旁边两人还毫无察觉，嚷嚷着非要争个对错，他忍无可忍地抱着头大喝一声：“别吵了！”

两人被他吓了一跳，纷纷投来埋怨的眼神，但他们很快就注意到了事情不对，赶忙围到桌前，看向那个包裹，顿时都瞪大双眼，倒吸一口凉气，那富商更是脸色煞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哪里是碎银，分明是一袋子给死人的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