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日,劳动节,晴。
天早早就透亮,孟清如推开二楼房间的窗户,风是凉的裹着清甜扑在身上,周遭都是蝉鸣鸟叫的白噪音。
树上的鸟儿低头啄着,一行人就走在山间小路上,偶有几只小鸟大摇大摆地站在他们面前,等脚步声靠近再慌乱振翅欲飞几步,踱步到草丛里。
路边植物叶子上还挂着露珠,陈恩伯挨着路边走,很快裤脚就会被露水洇湿,凉凉的贴在腿上,混着青草香。
“真是没想到,我们现在作息居然这么规律。”陈恩伯手摸着路边的草,转头回望在身后的其他嘉宾。
农场经过一个月的运行,截止到目前,所有面积都已经开荒过,还围上了木栅栏,嘉宾们在种养殖,农场装修也在同步进行,到现在农场也算是初具规模,不再是当初那个杂草丛生的荒地。
听到陈恩伯这句话,白杨温声道,“适应下来其实也挺好的。”
孟清如依旧走在最后面,眼睛半眯着,她怎么就没觉得这作息好,自己依旧是每天睡不醒。
天气渐热,窗户关了闷热,开了大清早就能听见蝉鸣鸟叫,吵得脑瓜子嗡嗡。
导演只说今天让嘉宾们修整农场,大清理之后会有额外奖励,大家冒着劲又在这干着。
走进农场,周霖先走到仓库里的架子边上,打开最低层的麦麸袋和玉米碴袋子,拿着铁碗按照比例掺合在桶里,再拎到孟清如身边。
她弯腰对着案板切蔬菜,将青菜叶子切的细碎,再拿着菜刀铲进水桶里,周霖混合好再拎到养殖棚。
按照嘉宾的抽签照料顺序,孟清如今天该去最里间鸭棚照看鸭,栅栏里的鸭群一看见她端着食盆靠近,群都扑棱着翅膀窜出来,张着翅,扁嘴嘎嘎得叫朝她而来。
三十只麻鸭扭着胖胖屁股冲过来之后围着两个喂食盆争琢,扁嘴伸进盆底啄食,偶尔吃到些绿菜叶子,许是高兴,还会扬起头嘎嘎叫两声。
孟清如看了一眼鸭群,没有因为任何两只吃饭而掐架之后,转身进了棚子里和陈恩伯一起将鸭棚底下的薄膜拽出去,抬到池塘附近,再连接上池塘里的水泵抽水连接高压水枪,开始冲刷薄膜。
这样麻鸭粪便顺着水流冲进池塘里,成为底层的淤泥肥料。
刚冲洗到一半,周霖和赵思凝抬着鸡棚地上的薄膜也来到水池边冲洗。
“哎霖哥!”陈恩伯拿着高压水枪,朝着空子滋水。
“陈恩伯!你要滋到我了!”赵思凝怒喊。
隔着老远,周霖就看见孟清如。
孟清如的草帽边缘沾着些水珠,在阳光下帽檐都泛圈清亮的光泽,低丸子头松松地坠在颈后,只有几缕发丝在空中轻晃,侧脸弧度在阳光下愈发柔和,水柱从手中的高压水枪喷出,空气中漂浮着清冽的水汽。
“哥?”陈恩伯丢下水枪站在他旁边,胳膊肘一个劲地怼他,他才缓过神偏头。
“我刚和你说的,行不行?”陈恩伯问他。
“嗯?”
“……”陈恩伯沉默一瞬,“我说,你去替我刷垫子,我跟赵思凝去放鸡鸭。”
周霖没回答他,看了一眼孟清如。
她在陈恩伯说第一遍时就听到了,刚才就在担心,他俩在这里冲垫子,那群鸡搞不好一吃饱了就在鸡棚里满地拉屎,现在好了四个人可以分工干活。
陈恩伯顺着视线看过去,发现周他哥在看孟姐,一下子意识到决定权在孟清如手上,立马换人问,“孟姐,我去放鸭子,霖哥跟你在这冲垫子行吗?主要我真的怕那群鸡又拉屎。”
孟清如侧目看了一眼周霖,见后者也是随她心意的态度,转过头嘱托陈恩伯,“那你小心点,鸭子到河里你要拿那个竹竿子敲打,别让它们跑了。”
“行!”
陈恩伯和赵思凝放下全是鸡屎的薄膜垫后就回到鸡舍鸭棚,赵思凝打开鸡舍的大门,让鸡群去未开发的空地上晃荡,陈恩伯拿着鸭棚门口绑着红飘带的长细竹竿,撵鸭群去池塘上游河流。
孟清如拿着高压水枪继续冲刷鸭屎垫子。
周霖看着她手腕翻转,水流就精准地掠过塑料薄膜,细碎痕迹都被冲得干干净净。胶靴边积了块凹陷,身侧的池塘映着她微微弯腰的身影,草帽沿遮住了半张脸,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抬起头看见周霖拿着水枪一动不动地站在池塘边,有些疑惑,
“你不会用高压水枪吗?”
“嗯。”周霖抬头,茫然应了一句。
他刚才专注地看池塘倒影,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只看见对方在自己应了一声后,就关掉了自己的水枪,然后径直走向自己。
越走越近,直到她的手覆盖在自己的手边,和自己一起握着水枪,不禁侧目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