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怨我父卖我,可更怨他不信我。”
杜惜晴望向谢祈安。
“我本想着……若是再找不到吃的,我便把我自己卖了,换点粮食给他。”
杜惜晴:“大人想来,是能明白这种滋味吧。”
谢祈安似是一震,那酸梅汤忽地淅淅沥沥落了一手。
他将茶盏放在桌上,刚一放下,茶盏就碎成了几块。
谢祈安:“这人可真奇怪,宁愿信外人,也不愿信至亲至近。”
说着,他眼眶似是微红。
“夫人是如何放下的呢?”
看谢大人这模样显然是放不下啊。
杜惜晴心中微叹。
就是因为经历过被至亲所伤,她才清楚并不是那么容易放下。
只能任由时间流逝,久了,也就麻木了。
可显然,谢大人此刻并不想听到这样的话。
杜惜晴惨然一笑:“如何放得下呢?”
谢祈安垂眸,望着桌上的茶盏碎块,怔怔的。
“奴家偶尔会想是不是我父逼不得已。”
杜惜晴盯着他的脸。
她在试探这是不是谢大人想听到的话。
谢祈安眉头微蹙,不知是为了杜惜晴口中的父,亦或是另一个人开脱。
“……时局确有不稳。”
杜惜晴:“奴家也会想……是不是有人怂恿过我父。”
谢祈安眨眼,他与杜惜晴双眼交视,那些疲态从他脸上退去。
果然。
这便是他想听到的话。
杜惜晴:“不然,一个人怎么会那么快就变了呢?”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确实如此。”
谢祈安点头,他朝杜惜晴笑了笑。
“同夫人说了会儿话,我心中开阔,不知夫人有什么想要的?”
好处这么快就来了?
杜惜晴:“大人,奴家是个俗人,最喜欢的就金银财宝。”
*
杜惜晴没想到她这随口一说,下午房内便多了几个木箱子。
那几个箱子款式还不太一样,有的箱子上刻着李,还有的刻着王。
杜惜晴望向门外的谢大人。
“大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