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把精神污染下在绝顶山每个人必须饮用的灵茶中,让所有人都在无意间成为它的傀儡,甚至将玲纳困在无牙峰中,图谋极大,野心席卷绝顶山,甚至向外扩张。
这家伙的修为不低,在绝顶山的权力也一定不小,否则它怎么安排茶水,怎样进入无牙峰?
玲纳一个一个地推测。
是不是那个一开始非要闯入无牙峰,总是用龟壳窥探天机,唇角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时而机敏时而装傻的龟壳长老?
或者是隐藏在玲纳身边的听天使和伴生神童?
还是说大长老一直躲在幕后?也对,玲纳的住处是神女安排的,大长老和神女关系紧密,只有大长老才完美符合所有条件。
还没想清楚,玲纳纷乱的思绪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
几位长老的目光终于从她身上移开,转而望向那位掩面咳嗽不停的壮年人。
那壮年人面相板正,坐在首排的正中间,身姿总是端方有礼,腰背挺拔得一丝不苟。只是他用衣袖掩着口鼻,咳嗽声越来越激烈,声音震天响,像是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一样。
旁边的龟壳长老递去一杯茶水。壮年人接过之后好不容易润了润喉咙,终于才平复气息。
只是他的衣袖上赫然沾上了一大片鲜血,鲜红刺眼,就算被那壮年人自己掐了个决清洗干净,也让静训堂的人无法忽视刚刚出现的那一抹鲜红。
三长老脸上满是担忧:“掌门旧伤复发不宜连日操劳,不如回去休息……”
“不必,”壮年人脸色苍白,他摆摆手,柔和的目光看向台上的玲纳,“这位小友,继续讲经吧。”
龟壳长老急急跳出来:“掌门都成这副样子了,让我等如何安心继续?不如讲经暂停,大家都先休息一会儿再开始。”
“不必了,继续吧。”掌门坚持道,他扶着椅背站起身,“既然台上的小友已经说完了,那么诸位对此二人的讲述,有何意见?”
玲纳有点意见。她还以为自己能趁此机会拿到一个休息的时间来思考对策,没想到掌门直接开始评判。她琢磨着,这次应当是拿不到头筹了。
【等下一次吧。】玲纳只能退让。
但徐修瑾担忧的目光在掌门和玲纳身上来回转动,他咬牙:|我有办法。|
他能有什么办法?
经文没有实体,无法更改,神都没有办法,徐修瑾又能怎样。
不过孩子都这么说了,玲纳也就抱臂退至一旁,冷静观察静训堂的所有人。
“我有意见。”徐修瑾抢先开口,“弟子刚好在她们之前谈论过这段经文,对此t?有些意见。”
掌门在面对徐修瑾的时候总是假装肃穆,但他欣赏和骄傲的目光却怎么也隐藏不了。在掌门面前,徐修瑾永远是一位天资卓越的晚辈,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
“讲。”掌门首肯。
“肆拾玖号,和伍拾号,”众人的目光随徐修瑾一起望向玲纳,再转向小岚,“你二人讲解的内容相差不多,我问你们,是否认同我在讲经之前所说的话?”
就是那番,所有人都是蚂蚁,神本该恶劣又残忍的胡话。
这个问题一出,掌门就微微蹙眉,偏头不再往台上瞧。而龟壳长老和其他几位长老也露出了不满的神情,暗骂这小子没完没了,说过一遍就行了,怎么还非要翻来覆去地说这些东西。
台上的小女孩恍然大悟,似乎刚认出这位在讲经盛会之前说了冗长的一堆废话的家伙就是伴生神童。
小岚咬着嘴唇上的死皮,眼神偷偷往神女的方向瞥,她说:“我不、不认同!”
在神女的示意下,小岚的声音越来越大:“神爱我们,神才不会像看蚂蚁一样看我们,只有越相信神的人才能进入彼岸,那些不信神的,都会下地狱!所以,神爱世人,但神只喜爱聪慧的人,只喜爱信仰神的人。只有真心诚意地爱戴神、敬畏神,才能得到神的喜爱。”
台下的众人皆点头称赞。
多好的孩子,多好的想法,这才是真正读懂经文的人。
轮到玲纳了,她现在没打算赢,就斜斜靠着墙摆弄鲜亮的指甲,吊儿郎当地:“反了反了,神喜欢谁才会让谁信仰祂。至于那些自己找上门来的,一群人全部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一点新意都没有,就算敬畏神又怎样,难道神还会给这些一模一样的人类排个先后顺序?神可没有这么无聊。”
就在众人汹涌的不满之前,徐修瑾抢先赞同道:“确是肆拾玖号所说的这样,伍拾号说错了。”
掌门适时敲敲桌子,提醒道:“修瑾。”
徐修瑾罕见地没有听从掌门的暗示,而是继续说:“神与人之间的分别,并非是境界的高低之差。神看我们,不像是高阶修士看低阶修士,也不是低阶修士看凡人这么简单。那是与生俱来的高位俯视,那是跨越了物种和境界,那是与人类完全不同的存在。”
“神看我们所有人,都只是在看一个概念,只会产生一种想法。”
“什么想法?”龟壳长老眼角紧绷,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