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惜晴想。
“谢大人。”
墙下忽地传来一声。
杜惜晴随声望去,看见一张有些眼熟的脸。
这脸长得平淡,被一身灰衣衬得更是平平无奇。
杜惜晴思索片刻,便想起眼前这男子是先前衙门里见到的深衣男人。
“可需将此女带下去审问?”
男人目光从她身上扫过,虽说的是她,身体却是朝向谢大人。
谢大人瞥他一眼,眉头微挑。
“是真为了审讯,还是为了其他?”
男人却像是不敢与他对视般转开视线,额上也冒出了一层汗珠。
“……不敢。”
谢大人笑了一声,从墙上跳下,这一落犹如鸿毛落地,一点声响也无。
杜惜晴倒也想像她这般轻易,奈何身体跟不上,所幸这墙上没有砌瓦,能供她抓手,摇摇晃晃的也能从墙上爬下来。
就是这谢大人未免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些,竟是一把手都不搭,就在一旁看着。
等她站稳,他一抬手,那些整齐排列的军士才散开,四散着拿水桶去救火。
而那男人一连看了她好几眼,即便是看也是偷偷摸摸的。
他似是犹豫,但最后转身拎起了木桶离去了。
谢大人笑了一声。
杜惜晴收回视线。
这男人可真有意思,看着像是不服谢大人,可又不敢与谢大人正面对上。
不过普天之下,这样的男人多了去。
可奇怪就奇怪在,在场诸人皆不敢与谢大人对抗,这人虽不敢正面反抗,却隐隐透着些许不服的意思。
而以谢大人的脾气,竟能留这样的人在身侧。
这就有点意思了。
谢大人:“夫人是在想我为何会容下此人?”
杜惜晴一怔,垂眼不敢看他。
谢大人:“此人姓李,自认清流,不与旁人同流合污,夫人不妨猜一猜,将这样的人插进我的身侧是何缘故?”
杜惜晴低头不语,但见他平时行事颇有种无法无天之感,可他偏偏又不是皇帝,便能隐隐猜到一些。
“此人来到此处,自是来约束我这污流的。”
谢大人也不管她是否回答,或许他这般的人,根本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谢大人:“可惜了,此人拿捏旁人的七寸,还没夫人拿捏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