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远刚收好竹筒,前?面罩下一片黑影,他扶住箱笼,慢腾腾抬起脸,眼睛左右看了看。
几名穿着灰蓝色的打手短褐,膀圆腰粗的大汉围在他面前?。
大汉看他呆愣愣的样子,还当是吓傻了,半蹲下来,近距离打量他,重问了一遍:“你就是临安学子?”
陈斯远咽了咽口水,把箱笼往他面前?一推,拔腿就跑。
大汉没?想到软弱书生还会?反抗,被砸得人仰马翻后被小弟扶起来,这一摸鼻下,都撞出血来,他顿时气得大喊:“就是他!抓住他!”
陈斯远顾不得行李盘缠,卯住劲往入城的方向跑。
他是上京赴考的学子,只要进了城,他的安危就会?有保证的。
“别跑!——”
一群大汉穷追不舍,路上的其他学子纷纷避让,唯恐惹火上身。
忽然一红衣少女骑马而至,看见一可怜书生正被人追着,十分诧异,横马挡在中间,分开两边:“你们是什么?人,追一书生做什么??”
书生看见居然是一小姑娘跑出来为他出头,也大吃一惊,又担心小姑娘会?因为自己的事反被人欺负,他也不好兀自逃命去,只能停下了脚步。
大汉用手指住被她挡在后面的书生,“与你无关,我?们和那边的臭书生有点事要谈,你让开!”
阮灵萱回头,和站在马后面的书生对看了一眼,眼睛亮了起来,“……陈斯远?”
“阮姑娘!”
两个儿时的同窗几乎都在瞬间把对方认出来了。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是说好有人送你的吗?”阮灵萱是又惊又奇。
陈斯远不好意思道?:“这说来话长……”
“大哥,怎么?办,居然是阮灵萱,而且她还和那书生认识……要不然这就算了吧……”
阮灵萱耳朵尖,听见他们的话后,鞭子在空抽劈了一下,“好呀,你们居然敢在盛京城外?为难举子,还有没?有王法??”
“阮姑娘,您这话说得有点过了吧,我?们并?未伤害这位学子,而是有事情?要问他,正好言好语请他,他不给面子,还把我?的脸打伤了,这杀人偿命,打人也要赔礼不是?”在最前?面的国字脸大汉指着陈斯远,又嚷道?:“大伙说是不是!”
他后面一干小弟附和,“就是就是,要赔礼!”
“你也认识我??”阮灵萱不认识对面的人,但是没?想到反而他们都认识她,她看了眼陈斯远。
陈斯远连忙解释:“对不起阮姑娘,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还以为是路上那些?坏人……”
阮灵萱从荷包里拿出一两银子,对那些?吏卒道?:“这伤我?替他赔了,人我?也带走了。”
吏卒没?想到阮灵萱闲事管得这么?宽,有些?沉不住气了,“阮姑娘,我?劝你不要管这事,我?们是给衙门办事的,这个书生在路上做了违法?乱纪的事,我?们抓他是公?事!”
“衙门办事,可有凭证?”阮灵萱也不是三?岁小孩,那么?好糊弄。
“出门急,没?有带,姑娘要想看,回头就给你!”
“阮姑娘你别信他们的话,我?路上一直安分守己,一心只想快点赶到盛京赴考……”陈斯远被他们黑白颠倒的胡诌气得够呛,急忙解释。
“你放心,我?自然是信你的……”阮灵萱安慰陈斯远。
最前?面的一个吏卒突然纵马过来,还想趁阮灵萱在和书生讲话没?注意,先把书生抢到手再说,那书生被高高扬起的马蹄吓得往后跌坐在了地上。
“小石头!”阮灵萱发现危险,大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