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汝沉声道:“让张成宴出来!”
“我们上校有事,不见客。”薛明汝是军政部的人,守门的人自然认得他,客客气气地说。
薛明汝面色更难看,直接就往里走。底下的人也变了神情,忙拦着,薛明汝一把将人搡开,道:“滚!”
他还没走两步,陡然一枪直接开在了他脚边,薛明汝猛地抬头看去,就见张成宴站在廊下,手中还握着枪。
薛明汝面无表情道:“张成宴,什么意思?”
张成宴舌尖顶了顶犬齿,满心的暴戾在心中流窜,他歪着头,眼里都是阴霾,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说呢?”
薛明汝是薛家的庶出,少时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的人,张成宴看都不屑看,后来却巴结上了容述,偏还成了容述的好友。
张成宴瞧不上薛明汝。
薛明汝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说:“你抓毓青作甚!”
张成宴碰了碰嘴角的淤青,“特务处办事,还要跟你汇报?”
薛明汝盯着张成宴,沉声道:“特务处办事不需要跟我汇报,可抓人,总有个名头吧?”
“你们凭什么抓人?”
张成宴嗤笑道:“军政部的手什么时候伸这么长了?”
“薛明汝,我告诉你,别说你来了,”张成宴冷冷一笑,道,“就是宋将军来了,也管不了这个事。”
薛明汝沉沉地盯着张成宴:“张成宴,我警告你,别轻举妄动,商会如今还等着毓青主持大局。”
张成宴似笑非笑道:“难道商会离了他容述就不成了么?”
薛明汝说:“商会能离了毓青,可沪城离不了容家。”
张成宴扯了扯嘴角,“薛明汝,你可真是一条忠心的好狗。”
薛明汝不为所动,转身便出了特务处。
容公馆。
谢洛生一见薛明汝就站起了身,“薛先生。”
薛明汝点了点头,道:“坐下说。”
谢洛生眉宇间都是郁色,紧张地望着薛明汝,薛明汝叹了口气,说:“我去见了张成宴,张成宴不肯放人。”
谢洛生眉毛皱得紧紧的,“他们凭什么抓人?”
薛明汝说:“现在沪城商会乱成了一锅粥,毓青在还能震一震,他不在,只怕李耀泽那些人……”
“难道是他……”谢洛生说着,自言自语道,“应当不是——”
薛明汝道:“李耀泽没这个本事。”
“应该是上面想打容家的主意,”薛明汝若有所思道,“张成宴说过,即便是我岳父都管不了这个事,那只有一个可能,上面盯上了容家,为什么呢……在这个节骨眼上,动容家根本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容家是沪城首屈一指的大族,商界巨擘,一旦动了容家,必然引起经济动荡,绝非好事。
薛明汝说:“不论因为什么,他们现在都不敢随意动毓青,”他看了谢洛生一眼,道,“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谢洛生看向薛明汝,薛明汝道:“把事情闹大。”
谢洛生心下了然。
二人又商议了片刻,薛明汝又说:“张成宴和毓青一向不对付,我怕他报私仇。”
谢洛生抿紧嘴唇,用力闭了闭眼睛,才堪堪冷静了下来,哑声道:“你说的事,我现在去安排。”
薛明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