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的温度飞速流逝,范一摇突然觉得有人抓住她的手,想将她从万丈深渊中拉出来。
“你这小狗,闯下这样的弥天大祸,让我怎么护你!”
弥留之际,她听见主人焦急沉痛的声音,忍不住扬起唇角。
主人……终究还是在意她的啊……
……
范一摇猛地睁开眼,那种被千刀万剐的疼痛感似乎还未散去,令她忍不住蜷成一团,在床上抱着身体抽搐哆嗦。
“一摇!”江南渡一直守在床边,被范一摇这个反应吓到了,忙掀开被子,将人揽入怀中。
“大师兄,好疼!我好疼啊……”
江南渡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找回了当年遭受凌迟之刑的回忆!
“一摇不怕,那都是几万年以前的事了,已经过去了,已经过去了。”他紧紧抱着人,像给受惊小动物顺毛,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有师兄在,没人再能伤害到你。”
范一摇从梦魇中彻底醒过来,看清楚室内的西式家具,终于意识到这里是现实中的羊城,是民国,而不是几万年前的蒙昧洪荒时期。
“总镖头,你,你要喝点水嘛?还是想吃肉包子?我都给你买好了!”运红尘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问,她被吓坏了,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范一摇,像在看一个脆弱易碎的瓷娃娃。
范一摇大口喘了会儿气,平静下来后摇摇头,将抱住她的江南渡轻轻推开,又重新躺了回去,看起来蔫蔫的。
江南渡微皱眉,伸出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发现她竟然在发高烧。
他在范一摇三岁那年将人找到,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她生病发烧。
“大掌柜,我要不要去找个大夫啊!”运红尘惊慌地问。
江南渡脸色阴沉得可怕,摇头道:“不用了,让她再休息一下。”
天快亮的时候,运红尘实在熬不住,去睡觉了,便只有江南渡在旁边守着,每隔半个钟头就要给范一摇换一次毛巾冷敷在额头。
中午江南渡将范一摇推醒,强行喂了半碗粥,见她吃完又是倒头就睡,正想趁这个间隙去换盆冷水,不料却被人轻轻拉住了衣袖。
江南渡回头,对上小师妹那双因为高烧而变得雾蒙蒙的黑眼睛。
“怎么了,一摇?”他声音温柔。
然而范一摇却只是呆呆地看了他片刻,便松开了手。
“哦,是大师兄啊……”
范一摇闭上眼,又很快睡了过去。
江南渡端着水盆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听见门外传来脚步。
凤梧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进来,直奔范一摇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
而在他身后,竟是跟着孟埙。
江南渡一见到孟埙脸色就变了。
凤梧却不等他出手便将人拦住,“南渡,你先冷静一下!现在一摇已经被定情锁控制,只要锁不开,你就算杀了他也没用!”
江南渡不理会凤梧,一把掐住孟埙的脖子,眼看着下一秒就要将其扭断。
凤梧提醒:“南渡,难道你想让一摇继续这样病着么!相思成疾,她会死的!”
相思成疾……
这四个字就像钉子,一下一下,全部凿在逆鳞上。
江南渡与孟埙对视,恨不能将之粉身碎骨,“定情锁,交出来。”
孟埙却回以十分挑衅的微笑,“烛龙,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只是为了微不足道的儿女情长,才亲自对她使用定情锁?”
江南渡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孟埙神情越发轻蔑,“这定情锁,只有我对她使用,才算是成功锻造,我本人,便是锻造定情锁的阵法。”
江南渡不愿相信孟埙的鬼话,可是他也清楚,这个人从来不会拿九鼎开玩笑。他几乎被逼至绝路,濒临失控,扼住对方脖子的手不肯放松。
这时范一摇又开始因为高烧而呓语,睡得非常不安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