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愣愣地“啊?”了一声,虚心问钟毓,“什么?”
回应他的是钟毓的一声轻笑:“你说呢?”
三个字说得也很轻,而且很慢,像是抵在舌尖上慢慢地溢出来,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
江逾白的心脏被轻轻拨动了两下。但同一时间,后知后觉地,他忽然反应过来男人的意思……
“不!不是!我不是我没有我不会的!钟毓!”他急得要命,要不是此刻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钟毓都要怀疑他会立刻就跑到自己的面前,以示清白。
他忽然觉得很没有意思,眼底的笑意渐渐淡去,钟毓抬起眼眸,望着窗玻璃上透出的自己的脸,唇角缓缓勾了勾:
“你最好是这样,江逾白。”
这句话的语气极为平静,仿佛只是一声无足轻重的警告,但江逾白来说却极为残忍,仿佛兜头一盆冷水,浇灭了他满心的臊意和燥意。
“我知道。”一会儿后,他说。缓了两口气,他笑起来,“钟毓,新年快乐,我打电话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个。”
他打这个电话过来好像真就是为了这声祝福,说完之后就沉默下来,而钟毓同样不吭声,两人就那么各自拿着手机,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大概是因为刚刚才被钟毓调侃过,这次江逾白没有敢呼吸得很大声,尽管他其实已经紧张到心脏像是要爆炸。
很久后,江逾白听见一声轻微的吧嗒声,紧接着就听钟毓缓缓吐出一口气,是钟毓在抽烟。
“钟毓,你在哪儿?”他忍不住问。
“房间。”
“具体呢。”
“床上。”钟毓笑了下,“怎么,查岗?”
江逾白脸烧了一下。他其实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单纯想知道钟毓在做什么,因为此刻他几乎已经能想象男人抽烟的样子——
房间里或许没有开灯,男人靠在床头,抱着手臂,漫不经心地垂着眼睛,指间的香烟亮起猩红的一个点,那张叫他心动不已的漂亮脸蛋就笼在朦胧的灰白色烟雾之下……
“不说话?”男人的声音将江逾白的意识唤回,后者张了张嘴,一时失言。
“哪搞来的号码?”钟毓又问。
这个问题江逾白同样回答不了,他总不能实话实说,说不定钟毓会很生气。
“那我挂了。”钟毓却没耐心跟他打哑谜。
“等等——”虽然不知道说什么,江逾白却下意识将人留住。“我——”
“钟毓——钟毓——我难受——”恰在这时,电话里却漏出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谁?”江逾白心里一紧。
“嘟——”而钟毓已经毫不犹豫地把电话挂了。
江逾白:“……”
江逾白气死了。
尤其是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男人还留下这么一句让人想入非非的话。
那语气、那内容……江逾白盯着手机,恨不得能盯出一个洞来。但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了,先是没人接,后来干脆关机了。
江逾白忽然就想到那天在酒吧里,和钟毓一起上了2楼的那个男人,所以除夕夜,钟毓也跟某个男人在一起吗?
夜黑风高团圆夜,孤男寡男共处一室,那个男人语气还这么黏糊,江逾白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出两个人是要干嘛。
酸。
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