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确吃掉最后一口牛角包,擦了擦手,坐回床边。
彼时他才发现,应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醒了。
看见他过来,应忻撑起身子问他,“怎么了。”
“没怎么。”闻确笑着摇摇头。
“笑得比哭都难看。”应忻低头扣住他的手,“说说吧。”
“没啥。”闻确拇指摩挲着应忻的手背,神色有些黯然,“就是明天就要走了,有点难受。”
应忻闻言一下子坐了起来,正色问,“谁说明天走了?”
“啊?”闻确被问得有些发蒙,“五天后就开大会了,明天不走还来得及吗?”
应忻心里咯噔一下。
自打停职之后,学校的事他就一概不管了,领导不信他给的高数成绩,安排了别的老师复核。
不仅如此,领导还动不动就给应忻发微信,话里话外都在敲打他。
应忻看得心烦,直接开了消息免打扰。
没想到,居然错过了期末大会的通知。
虽然他被停职,本来就不用去参加那个大会。
但是如此一来,只要闻确不傻,就能猜到他工作出了问题,不然怎么连开大会都不去。
他愣在那沉思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个没那么拙劣的理由——
“我请假了。”
说完,闻确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仔细想想又觉得没什么问题,然后突然就接受了这个理由。
“哦哦,还能请假的啊。”
应忻眼看糊弄过去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闻确下一句就说,“那明天也得走了,学校叫我回去带队训练,大会结束之后就开始。”
应忻心里又咯噔了一下。
明天回去倒是无所谓,只是现在回去,必定有一些老师还没来得及回家。
他不知道自己犯错误的事有没有传到别人耳朵里,但是他这么久不去上班,那些老师基本上都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再加上院长平日里最喜欢杀鸡儆猴,早就不知道把自己这事讲给多少个人了。
要是闻确听说了自己为了他,不惜威胁学生还被停职的事,不知道又会胡思乱想些什么。
“不能晚点再走吗?”应忻问。
闻确似乎有些头疼,“应该不能。现在距离比赛本来就没多久了,我们学校还没训练过几天,再拖下去,一点胜算都没了。”
这下应忻也没办法了,只能拿出手机改签,明天连夜飞回上海,然后从上海转机到云禾。
弄好改签的各项事宜,留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最后一天半,倒好像变成了死亡倒计时。
应忻手账本上的攻略都不再作数,他们决定在街头走走,随便转转。
再来到这里之前,闻确对阿根廷的印象只有足球,所有关于阿根廷的记忆都与足球有关。
直到真正走在大街上,看到这里最真实的面貌——
几乎每条街上都有百年咖啡店,每一个都精致又特别,特别是Corrientes大街,咖啡店和剧院比邻而居,每一个咖啡店的露天座,都有人在喝着马黛茶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