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瞬间冷下来,刘奔的手尴尬地停留在闻确的后背,好在他生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抽回手挠了挠后脑勺,继续嘿嘿地说着:“是呀是呀,应老师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呢。”
“应忻?”闻确朝刘奔看去,生冷的眼神看得刘奔心里发毛,“和他有什么关系?”
刘奔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嘴巴,他怎么就知道应老师做这些是想告诉人家的,兴许应老师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救,不愿意让人家知道呢。
意识自己自作聪明说错话,刘奔赶紧开始打圆场:“哎呀没没没,我就是说应老师工作很努力,您也很努力,我们都很努力,这太好了哈哈哈哈……”
闻确又一记眼刀:“到底怎么回事?”
刘奔真想就地把自己解决了,怎么每次都能挑到不该说的说。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又开始天人交战,想了半天什么能说,磨蹭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就是……应老师听说您因为滑冰队解散这事没了工作,找人把滑冰队恢复了。”
“他不是教课的吗,哪来的那么大权力?”
刘奔头皮都快抓烂了,想尽借口帮应忻掩护,“这学校里嘛,同事之间,几句话的事。”
“嗯。”闻确把包放在地上,顿了一下又说,“告诉他下次不要再麻烦了。”
说完,就朝着远处的学生们走过去了。
刘奔大呼一口气,全身的肌肉都放松了。
他赶紧跑到外面,拿出手机,跟应忻讲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两人惊险的对话,最后表达了自己劫后余生的喜悦。
没想到对方听到自己这些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开心。
“他还说什么了吗?”
“说让你下次不要麻烦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很久,半天才传来一句:“谢了哥们。”
“害,这谢什么。都应该做的。”
应忻握着电话,看向办公桌上摊开的书。
电话里刘奔还在噼里啪啦地说着,老父亲一般不停地嘱咐他,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他威胁学生的事。
应忻心思早已飘走,目光停留在办公桌上摊开的书页上。
留住一个人是很艰难的。
和被一个人需要一样艰难。
书页翻到夹着照片的那页,摊开一整首诗——
WhatcanIholdyouwith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Iofferyoulearnstreet,desperatesunsets,themoonsofthejaggedsuburbs。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Iofferyouthebitternessofawhohaslookedlongandlongatthelongelymoon。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
他的孤月,不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