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委屈的盛知鸢一时间情绪激动,已经稳定多年没发过病的人再次进了抢救室,本该喜气洋洋的一场宴会闹得鸡犬不留,狼狈收场。
司听白没想过自己的一次叛逆会引起这麽大的麻烦,有些紧张地问:“那娇娇她……”
“盛知鸢本来就是个病秧子,上一次又病发,差点没挺过去。”司明裕的声音平淡,随口讲出来的生死大事却像随手丢个垃圾那样简单:“难搞的是盛二。”
盛家三个姐姐各个出类拔萃,长姐继承家业,二姐单立门户,三姐深耕国外市场。
三姐妹里最硬最难搞的那个就是盛二小姐。
为了给盛知鸢出气,盛二那个疯子仗着自己是独立门户,也不管自己的利益是不是会亏损,反正就是追着司家的生意紧咬,闹得司明裕头痛。
聊起工作上的事情,司明裕略显得有些疲倦。
一夜未眠,没有倒过来的时差,再加上司听白的疏远。
每一件都让司明裕心烦。
这个沉稳强势的女人难得流露出些许柔软。
司听白忍不住抬起头,偷偷用余光瞥司明裕。
刚刚只顾着躲了,司听白都没有发现,司明裕的脸色没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九年前那场意外,不仅让司听白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更让司家的产业大受冲击。
司雪的失踪,切断了司家的部分产业,几乎丧失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资金流。
不仅要防止同行打压捡漏,还要应付上头的人隔三差五就要进行一次的大审查。
在司家最艰难的那段时间,所有压力都是司明裕一个人扛过来的。
短短五年就把流失掉的资金吃回来,还吞掉了几个当时想落井下石的同行公司。
这其中的艰辛和苦,司明裕没有表露过分毫。
“二姐。”司听白抿了抿唇,小声服软:“对不起,我没想到会给你惹这麽大的麻烦。”
听到司听白主动认错,司明裕表面上还在低头揉着眉心,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
从小到大,司听白最讨厌自己,可偏偏自己又最懂她。
看似乖巧对谁都疏离有礼的小孩,其实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犟骨头。
要想让她乖,就必须学会示弱。
果然,没有等司明裕回答,司听白已经主动伸过来了手。
刚刚还抗拒被自己触碰的小孩,主动靠近了。
手掌被温柔地握住,司听白轻轻低下头,用额头轻轻蹭着司明裕的手背。
“没事。”司明裕抬手揉了揉妹妹的发顶,心情瞬间好了:“姐姐可以处理的。”
追着咬的盛二被司明裕狠狠阴了一把,司家反吞了盛二那个小公司的大半合作,导致盛二断了资金流,差点宣告破产。
但这些,司明裕都不会告诉司听白。
越是表现的可怜,越是有机会拽回司听白。
她要将司听白永远拴在自己身边,不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
一切都如司明裕预料的那样,她越是说的风轻云淡,司听白就越是愧疚。
“我没有真的想让你担心的。”司听白小声解释着:“在我换了新手机后,我就给大姐发过报平安的短信。”
不同于盛家长女的争气,大姐在司家是个不能提的禁忌。
果然,提到大姐两个字,司明裕刚刚还缓和的表情又冷下去。
“念念,你已经成年了。”轻声叹了口气,司明裕说:“小姨的位置空了许多年,你应该明白母亲的用意。”
无声的压力在车厢内蔓延。
司听白被困在选择里挣扎,她抛弃不下程舒逸,可看着二姐眉心的疲惫,她又不忍心直接讲出拒绝的话。
沉默,在此刻成为两姐妹间唯一剩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