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麻烦的是,这些南蛮兵吃着朱褒的粮,拿着朱褒的钱,还要在城中惹事生非,劫掠且兰本地的百姓。
朱褒的私兵以及支持朱褒的士族豪强的部曲,都和百越蛮兵发生过多次冲突了,这要是再待下去,刘封军来不来他不知道,但朱褒觉得他们内部迟早得打起来。
心疼粮食和财帛,又确定了刘封军没有动静之后,朱褒顺应自家那些支持者的要求,将百越蛮兵给遣散了。
百越蛮兵自然很是不满,他们呆在且兰县里吃的好,睡的香,还时不时有钱拿,又能从汉民那白得东西,生活简直乐无边。
现在朱褒让他们回山沟里去,这些百越蛮兵自然十分不愿。
可朱褒的态度十分强硬,百越蛮兵虽然人数众多,可还真就不是朱褒的对手,只能恨恨离去。
百越蛮兵一走,粮食的损耗立刻减少了六成,财货支出更是直接减少了八成以上,朱褒登时乐开了。
可仅仅只是十三天之后,朱褒就乐极生悲了。
步骘自武陵出发,顺着沅水大举西进,朱褒完全没有想到东面会有敌人过来,他的注意力还放在北面的平夷和西面的汉阳上。
直到步骘大军出现在且兰城外十里时,朱褒才收到了这一消息。
朱褒自然不知道这完全是个巧合,在他看来,步骘和汉军能如此巧合的找准他的软肋,必然是他身边亲信中出了叛徒,将自己的情报全部泄露给了汉军。
朱褒如今咬牙切齿,就是想要将那个叛徒给抓出来给大卸八块,才能一解他的心头之恨。
如今且兰城里仅有朱褒的两千八百人,再加上大小豪族的数百私兵,加在一起连四千人都没有,如何抵挡得住外面如狼似虎的刘封军。
更棘手的是,且兰外无援兵,除了城外千余群龙无首的豪强私兵部曲外,竟无一处可以求救。
此时,吕蒙驻扎在平夷,吕岱在夜郎、谈稿、而文聘驻扎在汉阳,从事实上截断了朱褒向各方面求援的可能。
想要向成都、僰道求援,则过不去平夷,想要向滇池、味县求援,则过不去夜郎、谈稿、想要向朱提求援,却是过不去汉阳。
唯一能够求援的,居然只剩下了南面的百越毋敛。
可百越毋敛的蛮兵们可是刚刚才被朱褒给赶走了,朱褒为了赶走他们,可是下了狠手的,现在再想让他们回来为自己拼命可不容易,而且城外的汉军也不会轻易让百越蛮兵接近且兰。
一时之间,且兰居然举目皆敌,无处求援了。
“都说说吧,眼下该如何是好?”
且兰城并不大,只能容纳下两三千士卒,因此之前还在城外建立了个营垒,以供百越蛮兵驻扎,好同且兰城池互为犄角,遥相呼应。
这样不但能够分敌之势,同时也能让攻城的敌军没法全力施为,始终要地方营垒中的且兰军发动反击。
可现在城里拢共只有三千余人,这营垒就显得极为鸡肋了,即便朱褒想守,却也没有能守住的信心,而且一旦分兵,且兰城内的兵力也会变得薄弱,所谓顾此失彼,便是如此。
朱褒问完之后,等了半天也没人回答,顿时心头大怒,破口大骂起来:“一群废物!”
朱褒在城里气的跳脚,城外的步骘却是按部就班的准备破城。
蒯越给步骘的时间相当充裕,必要时刻甚至还能请吕蒙、文聘、吕岱三部发兵增援,朱褒已是插翅难逃。
朱褒这边还指望老大哥雍闿能够救他,可他却不知道,雍闿已经连同谈稿的谢氏以及益州郡北部的百越蛮兵一起被围死在了味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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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县中的雍闿、雍闾兄弟已经露出了绝望之色。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汉军居然来的如此之快,数量又如此之多。
原本只有一千多人,加上汉协军也不足四千之数的汉军此时竟然暴增到了万人规模,其中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汉军就占了七八成,剩下的仆从军看着装备也很是不错,几乎所有战兵都有披甲。
与之对比,城中的雍闿军虽有五千之数,还有后来驰援赶来入城的一千余的夜郎遗族谢氏的族兵部曲,两军相加,足有六七千人之众,人数都超过城外的汉军了。
可雍闿、雍闾兄弟两人对于守住味县这件事却是相当绝望,要不是无处可逃,恐怕雍闿兄弟俩早就扔下味县继续逃跑了。
这也不怪雍氏兄弟如此悲观,实在是俞元城外那一场大战把他们给打胆寒了。五千最为精锐敢战的部曲,居然被不足两千的汉军带着一千多的降兵给打崩了。
要不是汉军没有骑兵,雍闿他们能不能跑掉都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