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钧已在书阁里等着,听见门外有动静,慢转回眸,“秦大人来了。”
秦砚之将门关死,双手高举,与肩齐平,俯首回应:“臣参见殿下。”
“事情办得如何了?”谢钧笑不入眼。
秦砚之应声直腰,“回殿下,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谢珍晚上想来找谢钧玩,与秦砚之前后脚来到鳞德宫,见门口也有一个轿子,问抬轿人:“这是谁的轿子。”
抬轿人不能回话,“呜呜”了两声后,谢珍察觉到不对劲,背脊一凉,“你们。。说不了话?”
抬轿人小幅度点头。
谢珍想起近日母妃与皇兄异常的举动,决定不声张,悄悄潜进去,透过窗户看见书阁里的人影,弓着腰,蹑手蹑脚走近偷听。
“这件事,说到底是你们办事不利露了马脚。”
秦砚之直冒冷汗,当即跪地,“还望殿下恕罪。”
“若是再有下次,可就不是嫁祸这么简单了,”谢钧迈步向秦砚之走去,“抬起头来看我。”
秦砚之一顿一顿抬头,恐惧之色从眼中溢出。
“若是还有下一次,凡知情者,都得死。”谢钧瞳色如珀,在烛火映照之间显得尤为妖异。
秦砚之看向那双极浅的双目,心中满是胆怯,声音颤抖:“是。。。”
“剩下的粮食可筹备好了?”
“回陛下,已经在筹备了,不出两日便可重新运去北羌。”
北羌。。。?在外偷听的谢珍被他们前面的对话搞得一头雾水,却在这一句拨云见日。
自知不便久留,她提起衣摆又轻轻下了楼,到了门口对抬轿人说:“我来这的消息,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皇兄,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将此事说出去,就不是哑嗓子这么简单。”
坐上自己的轿子回了珍和宫,一路上,谢珍思绪万千,虽然不知道前因,但她已经大致猜出他们要做什么。
背着父皇将粮食运往北羌说明他们已与北羌结盟。
母妃本就是北羌送来的胡姬,皇兄才华卓绝,在众多皇子中脱颖,却碍于母妃的身份不能立太子,她也为皇兄抱不平。
但自己作为大谢公主,自她出生时,父皇就对她千依百顺,宠爱倍加。
思来想去,她决定不作声张,谁也不帮。
书阁内,秦砚之临走之时又想到什么,转回身说道:“陛下,这镇北王世子似乎与楚家关系不小。”
话落,谢钧眼神顿时阴戾,“谢衔星?”
“正是。我担心…”
谢钧打断,“此人,本就留不得。”
疏星落檐,几点流萤小。
秦小蕊本因今日好姐妹来府上找自己玩心情不错,却在看到王昌迁回来肿胀的脸颊与淤紫的唇角时,愤愤不已,问道:“这是怎么了?”
王昌迁糊弄过去,“无事,就是被撞了。”
秦小蕊性子单纯但不傻,他脸上的伤一看就不是摔出来的,拉着他回了屋,拿出药箱替他上药,指尖沾上药膏抹在唇角,嘴里嘟囔抱怨:“你又不跟我说实话了,爹爹也是什么事都不说,你们全都瞒着我。”
王昌迁望着她的眉眼,凝视另一个难以触及的身影。
像她,又不是她。
秦小蕊感受到他的目光,抬眸回望,眼波流转间,又添了几分羞涩。
王昌迁收回目光,“岳父今日回来可有说什么?”
“没有,”秦小蕊摇头,“今日我看父亲心情不错,还和我们一起吃了晚饭。”
“我们?”王昌迁反问。
“今日初南来府上找我叙旧,我们聊了许久。”秦小蕊与季初南是闺友,今日季初南来找府里的时候,她是打心里高兴。
“可是内阁大学士之女?”王昌迁觉得这个名字格外熟悉。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