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轻,但两人距离之近,还是传到了谢衔星的耳朵里。
他嘴角轻扬,并不反驳,耐心擦去她指缝里的血污,将药膏厚涂在关节处,再用纱布一圈一圈裹住,右手亦是如此。
做完一切后,楚玥手指已经被他缠得只剩个指尖在外面,楚玥看了看自己的手,吐槽道:“真丑。。。”
谢衔星见她精神好得多了,也跟她搭上话:“你是如何做到的?”他侧过身子,单膝跪地,将她的腿架在自己膝上,卷起裤腿。
楚玥慌张询问:“你做什么?”
“你腿上的伤也需要包扎。”谢衔星一脸真诚,说着就拿起一卷新的纱布。
楚玥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确实没有逾矩之意,又放下心来,避开问题,反问:“你今日为何会在那荒山上?”
他用纱布一圈一圈缠上她的伤痕处,头也没抬回道:“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吗,给你埋土里送终。”
她撇嘴:“那你要失望了,我还活着。”
谢衔星手上动作一滞,敛下眼眸:“我没失望。”
你还活着,我很开心。
他的眉眼藏在绰绰烛光影照中,她看不清楚,也猜不透这话是不是真心,但照目前来看,他确实没有加害自己的意思。
短暂安静后,谢衔星先抢了话头:“既然自己有脱身之法,为何还要受这刑法?”
楚玥偏头看向摇曳的火光,柔声回道:“若是这么轻易就认了罪,他们指不定会起疑,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又不疼。”
不知道是他理伤的手法太好了,还是自己没知觉了,除了一开始上药和刮侬以外,楚玥真没感到有多痛。
谢衔星手上加了点力,楚玥眉头轻皱,又将目光落回他身上,嗔怪道:“谢衔星你故意的。”
谢衔星抬眸:“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痛就说出来,我真不笑你。你身上的鞭痕轻处破皮红肿,重处已经流血化脓,不疼骗鬼呢。”
楚玥看见他左手缠着的白纱布,故意气他:“骗得就是你。不用你说,比起你手上的那处伤,我这就算是小伤。”
谢衔星咂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承认,那一晚我是不敌你,有本事伤好了再打一架,你不一定打得过我。”
“谁要跟你打架了?我那夜就是奔着你的命来的。谢衔星,无论你如何做,我都与你不共戴天。”
“与你不共戴天之人现在在帮你处理伤口,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不行。”楚玥声音虽弱,但气势不小。
谢衔星被说了之后心中也不恼,“不说就不说,说了我也不信。”
两人你来我往,楚玥精神好了许多。
谢衔星处理完左腿伤口,转了个身又开始处理右腿,“那日你说我们早就见过,是在何时见过?”
“等你自己想起来。”楚玥故意卖关子。
谢衔星见她不说,继续低头缠纱布了。
“为何要救我?私藏罪贼之女可也是重罪一桩。”
谢衔星反问:“你父亲当真与北羌私通了吗?”
楚玥一愣,没做回答。
“当时在火场上,我就觉得这火有蹊跷,既然知道是有人做局,那这罪名我也猜测是有人陷害。”谢衔星抬起头再一次看向她,“我还猜,你早就知道他们要陷害你,于是想出这个脱身之法。”
以死化局,以命作赌。
谢衔星说的委婉,可两人心里都明澈如镜。
真凶,另有其人。
楚玥内心被他猜透,甚是不爽:“谢衔星,我们才相处几日?别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你对我一无所知,你自以为的好心,只会给我添麻烦。”
谢衔星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对于她说的这些气人话,左耳朵近右耳朵出,直接反击:“那你呢,你了解我什么?今日若没有我,那药葫芦里的汤流干了也入不了你的喉,你说我与你有私仇,我这几次问你,你都糊弄过去,是你不想说,还是不能说,更是不敢说?”
“药葫芦的汤入不了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