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临奚也跟着吞咽。
只别人因为紧张自己的成绩结果,他却是直勾勾望着那双捧着卷子的玉手,视线一点一点描摹,感谢一双好眼睛,让他在隔着好一段距离,仍旧能看见美人太子的好颜色。
舌尖探出,幻想自己轻轻舔了舔。
意犹未尽。
手指烫了烫,楚郁不动声色看向自己的手腕,将手中卷子递给了一旁的六皇子,落下袖来。
嵇临奚颇为遗憾。
等最后一名大臣看完,众人皆没有异议。
便是再分二甲进士的卷子和三甲同进士的卷子,一柱香后,糊名撕开,现场做了登记,礼部尚书带人捧着三甲同进士的卷子来到空白的榜前,将这些人的名字与卷子挂了上去。
待礼部尚书离开,一群人一拥而上,观看三甲同进士的文章,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文人墨客,一边看一边低声细语。
“确实当得起三甲同进士……”
“原来我落榜的原因在这里……”
等候的考生们看不见榜,越是看不见榜,就越是焦灼,只能努力竖起耳朵听那些低声讨论里有没有自己的名字,会试三甲的听到自己还在三甲里,狠狠松了一口气,会试二甲的听到自己在三甲里,脸上难忍失落,但能被讨论的也只有几人,而那些文人墨客也只讨论了一会儿,因三甲同进士的卷子实在没什么太大的吸引力,就转而继续看审卷现场。
又一柱香,二甲进士的卷子也差不多定了下来,糊名撕开,由礼部吏目在旁登记。
一甲要放在最后,便要在一甲备用卷子里挑几个二甲出来,到了此时,一甲的糊名也被揭开,除了王驰毅不在其中,意料中的那几人。
沈闻致、娄暨、嵇临奚、裴雪松、广英逸。
五人中,仅有嵇临奚乃平民之身。
沈闻致乃太傅之子,娄暨乃青阳公主之子,裴雪松为国子监司业之孙、广英逸为兖州知府之子。
看到嵇临奚的名字在里面,王相眼神动了动。
如今他的儿子已然不能进入官场,他更需要扶持自己的人手。
王相已经做了决断。
广英逸的父亲兖州知府,曾经受过镇国公的提携,此时参考,保不得是太子一脉的人,沈闻致无疑是状元,娄暨归属榜眼,探花郎位置,与其落到一个身份立场不属于他的人手中,不如落到嵇临奚身上。
况且为给平民一个交代,圣上也会择一位平民出身的学子推进一甲中,否则刚才也不会多选几篇文章,扩大一甲范围。
闭上眼睛,王相从口中缓缓呼出一口气。
今日之仇,他会记在心里。
太子不义,休怪他王炀不仁。
“宣——沈闻致、娄暨、嵇临奚、裴雪松、广英逸觐见——”
被叫到名字的几人,从等候的考生群里走出,跟着宫人来到御座前,理了理袖子,跪在地上叩拜,“草民见过皇上。”
“都平身吧。”楚景的面色看起来很是温和。
嵇临奚也看清了当今圣上的样貌。
虽和美人太子有两分相似,但和美人太子相比,实在差得太远,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拿着余光,他又偷偷看了眼自己日思夜想的美人,此刻只恨不得上前握着那纤纤玉手,一边放在袖中抚摸,一边深情款款述说自己的那颗真心,和自己这两年的追逐努力。
但眼下并不是时候,只能强行按捺了下来。
“你们的文章都各有千秋,实在令朕和众卿难以抉择,既如此,你们就都阐述一下自己的文章罢,也让周围百姓听一听你们的声音。”
论到口才,嵇临奚对自己更自信了。
到他时,他上前一步,口若悬河、侃侃而谈,嗓音抑扬顿挫,围观百姓字字听得无比清晰。
皇上显然也是十分满意的样子,听完还转头问太子:“太子,你觉得如何?”
嵇临奚立刻抓住这个机会明目张胆去看自己的心上人,渴盼着心上人望他,朝他露出欣赏赞扬的目光,只心上人却没有望他,而是脸朝皇帝的方向,眼睫微微低垂,“能言善道、言中有物,关于民生方面,见解独特深刻,儿臣觉得好。”
“众卿又觉得如何?”
嵇临奚忍住心中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