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来的王相深呼吸一口气,让人去相府把少爷接过来,说是去相府接,实则是让人赶紧把王驰毅带回来。
医馆中,嵇临奚听到派在薛家外面监视的人回禀说王相已经派人出来找王驰毅,知道自己该抽身了。
他提着药,走到屋门前,敲了敲门,“公子。”
“进来。”好不容易能和香凝两人相处,王驰毅早已忘却与薛家的事。
嵇临奚将药放在桌子上,“药已经拿回来了,刚才下人来告诉我,说六皇子有事要见我,我得过去一趟。”
“不知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的,若有我吩咐下面的人去做。”
王驰毅当然还有吩咐。
他现在才记起薛家的事,转头安抚香凝,说自己要回去了,让香凝最多只等他两月,两月,他就迎香凝进门。
依依不舍与香凝分别,他站起身看向嵇临奚,今日若无嵇临奚,他找香凝还要废上一些波折,更别说处理那群他爹派来的劫匪,更不敢想,若那令牌落在香凝的手里,又或者被香凝看清,以后香凝知道这件事要如何看他。
“嵇临奚。”
“我在,公子。”
王驰毅回头看向依旧虚弱的香凝,“如今香凝已经赎身,脱离了花满楼,我把香凝短暂托付给你,你为她寻一处院子,好好养着她,日后本公子定不会亏待你。”
嵇临奚当然是乐意接这个差事了,但他却神色为难,“这……若是被相爷发现……”
王驰毅冷笑一声,“有我在,你还担心我爹杀你吗?”
嵇临奚咬了咬牙,最后下了决定似的拱手道:“临奚一定会妥善把香凝姑娘安排好,请公子放心。”
王驰毅这才放心离开,回薛家去了。
嵇临奚送他出了医馆,回到香凝所在的房间里面,香凝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床沿,手指掀开自己的外衣,看那被包扎的伤口,听到嵇临奚回来的脚步声,抬起眼来,柔弱不再,反而有一种妩媚。
“嵇大人真是聪明绝顶。”
今日一场戏,让她看清了嵇临奚是何等的虚伪之人,若她不知晓这个局,也会被嵇临奚迷惑过去。这样的人,却是太子身边的人,也难怪太子会让她警惕嵇临奚。
嵇临奚知香凝美色,若不足够美,只是一些情香而已,哪里能让王驰毅为她这样魂牵梦萦,“哪及香凝姑娘魅惑人心,今日我与你齐心协力,也不过是为了太子。”
一声轻笑,香凝从床上站起,走到嵇临奚面前,她今日为了惹王驰毅的怜惜,连装扮都是楚楚可怜的,更别说受伤流血之后,更显让人爱怜的韵致。
“大人说得没错,我们都是为了太子。”
如雾一般的香气钻进鼻腔里,嵇临奚退后了两步,拿出折扇打开遮住口鼻,对面前美貌无比的女人虚伪笑了笑,“香凝姑娘,请随我来吧。”
……
吩咐人买下一处京中院子,将香凝送了进去,又在人市买了几个下人顺便将自己的人安插在里面,让手底下的人过两天将消息传递给王驰毅后,嵇临奚就不再理会香凝了,忙着进行自己疏通朝臣关系往上爬的大业。
也只有如此,他才能不会时时刻刻想着太子,饱受思念之苦。
但太子容貌受损的消息到底还是传到他的耳朵里。
“什么?太子脸伤了?”
“谁伤的!”
“听说是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在东宫里发生争执,皇后娘娘伤了太子殿下。”
嵇临奚不可置信。皇后伤了太子?怎么可能呢?
他曾经去过东宫,见过皇后对太子是如何的爱悯,皇后怎么会对太子动手?
实在想不明白,但他心疼得狠了,太子那样至尊至美的一张脸,被指甲轻轻刮一下留一道痕迹他都心痛至极,又懊恼自己无用,居然连这样的消息空了一日才知道。
难怪今日太子没在朝上。
他急匆匆收刮了一遍库房,找出里面治脸的药,匆匆让管家准备马车。
“大人,您不是约了吏部尹郎中待会儿喝茶吗?”
这个时候还喝什么茶,不长眼的东西。
扔下一句改日再喝,他头也不回奔出了府,进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