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到了与安妃王相夺位的时候,除了他谁都能被用,连燕淮在遥远的边关,也能被召回来,自己近在咫尺,离太子这般近,却不曾被容纳进太子的计划里,难道自己就这么不能被信任吗?
他实在满心烦闷。
楚郁与燕淮聊了几句,云生过来说要启程了,燕淮的视线,终于落在嵇临奚的身上,见殿下并没有让对方下来的意思,嘴唇蠕动,到底还是什么话都没说,拱手行礼后去马上了。
车帘落下,楚郁吐了一口气。
“嵇临奚。”他侧头,看着一直不去看燕淮的嵇临奚,“你衣服还不换吗?”
嵇临奚答应得很快,“小臣这就换。”
马车开始朝前行驶,嵇临奚脱了自己满身泥泞的外衣,下意识想找个隐蔽的地方换衣,只在马车里,没有哪里能隐蔽。
他只能当着太子的面换。
这样的念头涌上脑海,嵇临奚吞了吞口水。
他心想:这可不是我自己不尊重殿下,而是别无他法、别无他法呐。
于是他解开自己的里衣,剥了下来,露出日日精心锻炼过的精壮躯体,胸宽背阔,流畅的脖颈,还故意侧过半边身子,想让心上人看自己可以撑起粗布衣的胸膛。
话本子里总是这样写。
金尊玉贵的娇娇小姐看到家中马夫结实健壮的身体,还有那说不出来的男性气魄,就会难以自持,控制不住的心动。
同理,血气方刚的年轻英俊的马夫,看到娇娇小姐雪白的肌肤,软若无骨的柔荑,还有那双含情双目,也会控制不住神魂颠倒。
两个人就这么拉拉扯扯,芙蓉帐暖度春宵,恩恩爱爱好不快活。
嵇临奚磨蹭地换了半天,装作不经意地回头。
姿容倾世的年轻太子,歪头在看窗外的景色,侧脸上神色平静,睫毛根根分明。
楚郁:“换好了吗?”
嵇临奚:“……”
他闷着嗓音,“快了。”
殿下不看,他在这里,像开屏了半天却无人在意的孔雀,没意思极了。
嵇临奚开始拿衣服往身上套,动作带着发泄的味道,楚郁唇瓣微妙往上翘了翘,但他那点微妙的戏弄很快就迎来一点报应,因为下一瞬间,马车滚过一块不小的石头,一阵剧烈的颠簸后,还赤着胸膛的嵇临奚甩到他面前,他身形前倾,嵇临奚因为担心他,先伸手把他抱住了,楚郁视线一晃,入目的是嵇临奚的胸膛。
口中的吐息不经意喷洒在上面。
于是楚郁亲眼看着嵇临奚的胸膛鼓了起来。
鼓起来的不止胸膛。
马车已经平衡下来,继续朝前行驶。
“殿下,您和嵇大人没事吧?”外面传来云生关切的询问。
云生说:“刚才车夫没注意,撞上了一块石头。”
“没事,有嵇侍郎。”
马车里传来殿下平静的回应。
闻言,云生放心回头了。
还是嵇大人照顾周到,这样的场面也能护好殿下。
马车里,被嵇临奚将整个人都揽入怀里,脸颊都快埋进胸膛里的楚郁,咬着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嵇临奚,你还不松手吗?”
嵇临奚实在舍不得怀中的温香软玉,他飞快地深嗅一口,不情不愿松开手,扶着太子坐了回去,继续穿自己的衣服,穿好后,他说:“殿下,小臣穿好了。”
楚郁这才回头,望着他。
嵇临奚也终于问出那句:“殿下……是何时知道……知道小臣……就是楚奚的?”
楚郁:“……”
安静些,这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问题。
他一点都不想回答。
他不语,嵇临奚直勾勾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