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如今的黑色毛皮似乎并非天生如此,大概也与那只小金乌脱不开关系。
他心中一叹,先前出手护住那只小金乌性命,终究还需替他了结惹下的是非。
“你怎么到这儿的?”
文梓尽力将自己声音放缓,生怕吓到这个小家伙。
同时手中拢起造化生气并玄黄之力,向着幼豹慢慢渡去,以平复它身上的伤势及恐慌情绪。
无怪文梓会有此一问。原先金乌撒野之处,距离昆仑此地数万里之遥。
眼前这只幼豹看着也不过堪堪启灵,尚未完全脱离懵懂。于如今洪荒氛围之下能独自穿梭这般距离,绝非易事。
更遑论其身上还背负着太阳真火气息,这般真火气息虽然微弱,不会伤及根本,但对于这等幼崽而言,自有一分苦楚煎熬在身。
幼豹感受到眼前这人传送过来的舒适气息,紧紧挤压在一起的上下眼皮悄悄打开一道缝隙,偷偷觑向文梓二人。
文梓见状,面上现出此生最极致的和煦,生怕这小家伙感受不到自己的善意。
牛大力自知体型过于粗犷,对于幼兽来说压迫感过重,不好近前,便远远躲在文梓身后,脸上满是人畜无害的憨笑。
幼豹终于稍稍放下戒备,半睁着眼皮朝文梓所在处慢慢挪动着身躯,直至碰触到文梓指尖,被他一把抱起。
“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文梓将其抱在怀里,再次询问。
他右手覆上幼豹脊背,动作轻柔,以造化生气梳理它体内已然有些紊乱的气息。
文梓此时的温柔,给了幼豹久违的心安体会。
它抛却了戒备,讲述起自己的来历:“我们家遇见过两位太子,说话的时候冒犯了他们,用火烧了我一下就走了。他们走了没多久,就又回来找我们家。父亲,母亲他们都很害怕。父亲让母亲带我一起走,母亲不同意,让我一直奔着西面跑。往西能到昆仑山,拜截教圣人为师。”
幼豹声音稚嫩,言语也并不清晰。但文梓还是听懂了它的意思,果然没能和小金乌脱开关系。
“所以你是来晚了对吗?到了之后圣人收徒已经结束了吧!”
文梓心中已经大致勾勒出幼豹来到昆仑之后发生的事情。
肯定是来到之后扑了个空,身上带伤,年纪又小。面对陌生环境自然恐慌,惧怕之下便躲在那里独自舐伤。
“我没来晚!”幼豹给出了一个文梓预料之外的答案。
接着补充道:“我到这儿的时候,有两边教主老爷都在收徒。我不知道哪边是截教圣人门下,问了边上等着的人。他们就把我带到一个大阵前面,说破了阵法就能拜为截教圣人门徒。那个阵法好厉害,我刚进去就被扔出来了。”
小家伙说到此处,满是心有余悸的表情,继而愤然道:“边上的人都在笑,说我上了他们的当。我进的是阐教的大阵,截教的在另外一边。等我再去截教那边的时候,截教门下就不肯让我入阵了,说是阐教、截教只能选一个拜入。”
幼豹越说,情绪越是低落,最后抽泣起来,泪水打湿了文梓胸前的衣衫。
文梓没有想到,小家伙来到昆仑之后竟是遇到了这般状况,难怪它之前戒备心理如此之重。
那些作恶之人定是被阐教刷下之后,又欲拜入截教被拒,眼见与自己同一水准的修士可被截教收留,心中失衡。
欺负幼豹弱小懵懂,便戏弄于它,断其道途,以满足自身扭曲心理,变态地寻求心中那一分平衡。
那等心性,被两教所拒再应当不过,若是被他们钻了空子,拜入圣人门下,才是师门之辱!
不过,对于怀里这个小家伙,文梓却是再次大包大揽安抚道:“你放心,有我在,必能让你如愿拜入圣人门下。”
旁边牛大力对于小家伙的遭遇也是颇为同情,见到文梓发话许其一个圣人门徒名额,也在一旁帮腔道:“这位就是截教圣人门下的二师兄,有师兄在此,定会为你做主的。”
他的声音犹是瓮声瓮气,将文梓怀里小家伙震的懵了一瞬方才反应过来他所言内容。
“真的吗?”幼豹抬起头,眼神亮晶晶地望着文梓,满是喜出望外的期待。
它原以为自己再也无法达成母亲的期许,心绪正是低落,不想今日还有这等缘法!
“嗯。”文梓轻笑了一下,也不过多言语,怀抱着幼豹,招呼着牛大力,径直往昆仑腹地走去。
然而,收徒已毕的昆仑山中,仍旧是冷清无比,文梓心中不免诧异。
“南极师兄!”文梓还未走至玉虚宫,远远便看到一道熟悉身影,正是南极,连忙出言招呼。
南极回头一看,见是文梓到来,便打趣道:“文梓师弟身兼二教尊位,事务何等繁忙。今日如何有闲,竟能让愚兄在昆仑得见。”
文梓对于师兄打趣也不在意,说来自己也的确久未前来,就连师父及二师伯立教成圣之时也未曾露面。
虽然有大师伯嘱咐在先,但于师长而言仍显几分失礼。
他向南极告饶道:“师兄莫要取笑。师弟这不就来向师父、师伯和师兄问安了么。”